“你不是想杀牛头怪吗?它来了。”高潜淡淡地瞥了巴鲁一眼。
“牛头怪?”巴鲁吃惊地看着远处尘烟弥漫的通道尽头,“你说这种地动山摇的动静是牛头怪搞出来的?”巴鲁的脸垮了下来,“亚拉主人,牧神不能杀,那能改杀潘神么?”
长着长胡子的潘神警惕地瞪着巴鲁。
通道中的烟尘来得很快,像一辆吐着浓烟的列车,顷刻间就来到了近前。
斯芬克斯甩了甩脑袋,正缓缓地转过了身体,迎面就看到一柄巨斧从浓烟中劈了下来。
斯芬克斯尖叫一声,四足蹬地迅捷地跳开:“什么东西?”
浓烟散去,一个高大的牛头人身的怪物显了出来。它的脑袋就像一头真正的公牛,鼻孔粗大,眼睛赤红。它的双手各提着一柄巨大的青铜板斧,上身的皮肤黝黑没有毛发,腰间围着一条兽皮短裙。它微微弯着腰,因为迷宫里的通道相对于它的身高太矮了。
它瞪着血红的眼睛,怒吼:“擅闯迷宫的人……狮身人面兽?”牛头怪愣了愣,又看向另一侧挤在一起的半羊人:“潘神?你,你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那不是我儿子,猪脑袋!”潘神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我不是猪,我是克里特岛王子,米诺陶诺斯!”
“连伟大的潘神一族都能认错,还说你不是猪脑袋!这小子是罗马的牧神,你看不出来吗?他们浑身上下哪有半点神灵的气质?”
“喂,最有神灵气质的是我们罗马神好吗?你们希腊神灵才半点神样也没有呢。”牧神那修不满地反驳。
米诺陶困惑地晃了晃脑袋,眼睛里的血丝退了下去,棕色的眼睛像两颗湿漉漉的玻璃珠子。它瓮声瓮气地道:“罗马神?见鬼了,罗马神怎么会到希腊的遗迹里来?还有这个本应该在沙漠里看守坟墓的狮身人面兽?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看样子,你错过了所有的事。”潘神拍了拍米诺陶的腰,因为牛头怪太高了,他够不到牛头怪的肩膀,“唉,看开点吧。”
牛头人转向另一侧的高潜和巴鲁,打量着他们:“你们两个是半神?唔,如今的英雄装扮好奇怪。”它用板斧指着巴鲁,“你身上画那么多花纹做什么?”牛头人又看看高潜,“你长得倒像是神庙里的先知,你也是来杀我的?”
高潜清了清嗓子:“米诺陶,你吃了那么多童男童女,也该付出代价了。”
“吃?我吃人做什么?那些来自雅典的童男童女,都是我的父亲,克里特岛的国王痛恨雅典人,强迫雅典人进贡的。后来我把那些孩子都偷偷地放掉了,就是那个雅典的国王,叫忒修斯的那个,悄悄带回国的,怎么你们都不知道吗?”
巴鲁和高潜对望了一眼,高潜缓缓地摇头:“原来米诺陶只有你一个,而不是像斯芬克斯一样,是一个族群?”
“当然,我是克里特岛的王子,你怎么会觉得米诺陶是一个族群?”
高潜尴尬地轻咳一声:“流传下来的希腊神话中,雅典国王忒修斯用计谋杀了你,为民除了害。”
“简直是胡说八道!是谁编造的传说,我要去和他对峙!”
“恐怕你不能。”
“为什么?”
“因为荷马已经死了几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