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小倩在扶着已经呈现半昏迷状态的夏洛克穿过镜子迷宫后,遇到了前来支援的黑衣小组成员。
这些人一个个都戴着面罩头盔,看不出长相,身上的制服看上去像是防弹背心式的轻装甲,但却又没有任何标识。他们手里的武器也是怪模怪样,像是探照灯和一堆线圈的结合体。
他们一见到夏洛克就急切地围了上来,桂小倩松了手,慢慢地退后。她看着他们将夏洛克扶到一副担架上,有人迅速地给夏洛克插上了针头挂起吊瓶,有人将她手里的迷彩背包接了过去。
从始至终没有人问她一句话,也没有人多看她一眼。甚至没有人对她身后的发光苔藓露出感兴趣的神情,他们匆匆地将夏洛克带了出去,纷乱的探照灯柱消失了,四周重新陷入了黑暗,寂静笼罩了这里,仿佛刚才的那阵纷乱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桂小倩望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片刻,唇角缓缓浮起一丝嘲讽,“好像是个大人物呢。”她低低地自语。
然后她转过身体,面对着镜子迷宫,发光苔藓在她的身后扩大,蔓延。
无数面镜子里反射出无数个桂小倩,每一个桂小倩都发着光,像是披着金绿色的荧光羽衣。
桂小倩端详了镜中的自己片刻,然后喃喃地道:“你终于回来了,现在带我去找到高潜吧。”
在高潜进入无间界的那一刻,眼前的世界也变了。
绿焰充斥了眼前的一切,比他之前曾经见过的绿焰要浓厚得多,而他也通过绿焰看到了很多东西。他看到了绿焰中死亡的虾蟹,被碾碎了贝类,沙床里的蠕虫。这些生物显得并不十分痛苦,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有人用强力在海底开出了一条隧道,而这个隧道是有尽头的。
高潜眯着眼看着隧道的尽头。
漆黑的海水在一片红色透明的胶状屏障后涌动着,红色的“果冻”薄得像一层透明的糖纸,随着海水的涌动,微微鼓起,又凹了下去。
透过这层“糖纸”,他能看到遍布砂砾的海底,一种橘色的水母状生物在水中漂浮着,像是一块随波逐流的破布。再往远处还有黑森林一样茂盛的海底植物,缓缓地在海水中摆动着。更远的地方,他的目力便达不到了。
原来这就是无间界里的海底,荒芜,冷清,寂静得让人心悸。
高潜此刻有一种置身于已闭馆的海底水族馆的错觉,只除了水族箱的“玻璃”脆弱得让人心惊肉跳,看上去随时都会崩毁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