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提问:在学校的时候总是能和喜欢的女生一起上课下课做小组作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唐耀夏一定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有人提问:在学校的时候总是能和在追自己但是自己又不喜欢的男生上课下课做小组作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郑雯昕一定有经验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两个人的名字在花名册上的顺序挨得很近,他们做什么都能被分到一个组里,比如,周三早上的这堂系统人体解剖学实验课。
老师又让学生们按花名册分小组观察标本,郑雯昕从一大早起床就开始烦恼今天上午又是要跟唐耀夏一起度过的半天。
把课本收拾进书包,拿上买好的一次性口罩和手套,然后从柜子里取出开学就早已买好的白大褂套在身上,郑雯昕站在全身镜前,看着自己的模样——十八岁的女生,扎着马尾,白大褂穿在身上,扣子系到了最上面的那一颗,书包还背在背上,整个有一种特别的反差感。
这是她第一次穿白大褂。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未来是一个要成为医生的人吧。
她记得当时选专业的时候,虽然全世界都在劝她说:“你想大学四年都像高三一样累死累活吗?”,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报了临床医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坚持是为何——她想要更了解自己的身体,她想要知道如何才能使自己变成一个正常的人。
母亲待她去做过那么多次的检查,看过那么多次的医生,他们都找不出任何身体上的问题,只说她是心理问题,因为才十几岁,年龄还小,只能在不影响正常生活的情况下靠她自己走出去,等到以后实在影响到了生活的时候,最好才进行药物治疗和心理干预。
长到十八岁,她依然是个因为性冷淡的姑娘,甚至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了心理洁癖,基本上是离男生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她也是天真,就想着能不能去学医,自己治好自己。
于是就有了站在镜子前看自己穿着白大褂的样子的一幕了。如果当初没有产生这个想法,做出这个选择,很多事情都会与现在不同吧?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能不能成功……
“郑雯昕,走了,今天是直接去解剖楼集合,很远的,再不走要迟到了。”林茶茶打开门,站在门前催促郑雯昕,“不就穿个白大褂吗,你臭美什么呢?以后几十年可有你穿的。”
“来了来了。”郑雯昕把视线从镜中移开,跟上林茶茶走出寝室去。
算了,不想这些了。治不好也没关系,大不了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就好了,就是拒绝起别的男生来有点麻烦——比如,即将见到的唐耀夏。
解剖楼的大门还没开,班上的同学们都站在路边等老师来开门。
八点多的太阳不冷不不热,照在身上很舒服,郑雯昕晒着太阳,一手捧一杯粥在喝着,一手握着手机在玩。
突然,身旁的林茶茶倒吸了一口凉气。
郑雯昕跟着抬起头一看,瞳孔被那阳光下的一抹白刺得缩小,眼睛却依然控制不住地为正走来的人而睁大了。
是唐耀夏。
高高瘦瘦的男生穿上白大褂,更衬得身材颀长,好看的脸上戴着一副金色细边大框的眼镜,面无表情,薄唇抿着,眉头微挑,眼眸微动间竟有一些斯文败类的感觉,走起来步子带的白色衣摆轻轻飘起,整个人笼罩在一种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清冷气质里,十分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