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幸而掌珠身边还有一个很爱说的宝雁。云昭便问宝雁他们从阳县是如何到的寿丰。
宝雁说:“路上走了八天多,幸而有宋爷他们相送,不然遇见了山贼也不好应付。”
“你说的宋爷是指那几个镖师?”
宝雁点头笑道:“是啊,宋爷打架很厉害的,三爷要是看见了也会这样说,在我看来身手比杜家的护院还强。”
云昭听说了,又笑道:“女子上路本来就不安全,好再姑父考虑周全请了镖师护送你们,幸而有惊无险。”
什么姑父,宝雁待要解释,掌珠却突然开口道:“这一两年里不太平,阳县附近有乌夷人活动的迹象,还杀过我们大楚的村民。寿丰这边有动静吗?”
云昭道:“我没听过啊,不过乌夷那边又作乱了吗?看样子没有什么安稳的日子过了。日子不太平,我们生意也受影响,所以古董店也不好做。趁机转行说不定不是什么坏事。”
说起乌夷人,无人不为之色变。
周边闹事,对于大楚子民来说没有好日子过。谢良贵当初常年在东北的大营里抗击金兵,因为他的坐镇金人始终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可是谢良贵却没有得到好结果,被政敌污蔑通敌。
突然想起谢家的事,掌珠的心中充满了哀痛,可是她的这份悲哀却并不被身边人所理解。
宝雁想起乌夷人就满脸的惊恐,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静慈庵遭劫难的那一晚,她躲在阴暗处亲眼目睹掌珠杀人的场景。她家姑娘之前连菜刀都很少哪过,连条鱼都不敢杀,哪知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它那怯弱胆小的姑娘竟然丝毫不输阵,那一晚对宝雁的震惊太大,往后好些天都不敢回忆起当天的事。
说过了乌夷人,一时又没了话题。
掌珠便靠在板壁上休息,车轱辘继续飞快的转动前进。
云昭看着闭目养神的表妹,他终于还是放下了帘子,不去打扰掌珠休息。
一整天都在赶路,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一处驿站。杜云昭要了两间房,在吃过东西后,掌珠便回房休息了。
杜云昭叫住了宝雁,宝雁笑眯眯的讨好的问道:“三爷有什么吩咐吗?”
云昭愣了一下,这才问:“傅妹妹她以前在家也是这般吗?”
宝雁疑惑不解,云昭接着又问:“妹妹她以前也是这般不爱说话,拒人千里之外吗?我甚至从来没有见她笑过,也没见她哭过,觉得她奇怪极了,有些话也不敢当面问她,怕她恼。”
宝雁会意,忙答道:“不是的,以前的姑娘不这样,至少在成亲之前绝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姑娘很温柔,也爱说爱笑,和傅家二姑娘什么最和睦,什么都会说,就是有些胆小,遇事没什么主意,傅太太说什么她就应什么。不过自从那天出事后,姑娘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云昭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他道:“我知道了,你在她身边尽心服侍,以后总少不了你的好处。”
宝雁自然是点头答应。
杜云昭便回了自己房间。对于云昭来说,掌珠的种种遭遇让他心生怜惜。明明好好的一个姑娘,正是如花的年纪,正是在父母膝下承欢的时候,却落得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