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匆匆赶到警局,予问表姐见她神色太过焦急,亲自开车送她。
外面下着毛毛细雨,予问表姐的车还未停定,晚晚已经开门下车。
“晚晚,你别这么急,带伞呀!”予问在身后喊。
但是晚晚哪顾这么多,她径自淋着小雨,只是没跑几步,就意外地见到一道背脊不够直、象一根有点弯曲的竹竿般有点眼熟的身影,在警局门口探头探脑、跺来跺去。
“陈杰?”在这里遇见“毛毛虫”,晚晚有点意外。
对方一身的湿潞,头发、衣服,象刚从水里爬起来,能拧出水般,应该是淋了好一会的雨吧。
陈杰是“毛毛虫”的真名,上次吃饭的时候,她有听到他自我介绍,晚晚不敢直呼他的网名,怕他起疑心。
“夏未晚?你是‘木脑袋’的朋友夏未晚!”陈杰也认出她,很开心。
‘木脑袋’的朋友几字,让晚晚很心虚。
“你怎么在这?”而且,怎么也不避一下雨?
“见到你太好了!”陈杰很激动,语无伦次,“夏未晚,你能不能让你朋友把他那只限量版的游戏机转让给我?价格好商量!我在这等他好久了,但是他都不理我……我试过去上海买那只游戏机,根本买不到了、网上也没有人愿意出让……”
又是游戏机,现在的晚晚,哪还有时间和他讨论游戏机。
“对不起,我很忙——”她正想拒绝。
“晚晚,你在那干嘛,自言自语的?”打着伞走近的予问表姐,奇怪地问。
自言自语?
“我遇见朋友了!”晚晚回头和表姐解释,但是,等她重新回过身来时,居然找不到“毛毛虫”的踪迹了。
不是要游戏机吗?跑哪了?
“朋友?”予问看了一眼四周,警局的大门口是有人进进出出,但是,不象和晚晚认识的样子。
“表姐,我进去该怎么和警察说?他们怎么才愿意让我保释他?”晚晚只紧张这个,其他的,她实在没时间去注意。
……
在警局里,她见到了江亦瀚。
“他们打你?”见到他被扣了手铐,唇角还青紫了一角,晚晚心惊肉跳。
警察肃眼的目光冷扫了过来,但是,晚晚不怕,想到他可能被人用私刑,她就气得发抖。
她正想站起来,与警察们争辩,却及时被江亦瀚拉住。
“偷偷告诉你,我差点干掉了两个很碍眼的武警,所以,很公平呢!”他凑近她,压低声音,嬉嬉笑道,安抚她。
“你、你、你——”晚晚指着他的鼻子,手指发颤。
她没想到,警察们说得都是真的,他居然真的袭警!怪不得,一听说要保释他,警察就一口回绝。
“把要交代的快点交代!”警察一旁走过,语气很不好的催促。
“对,你身份证和记者证放在哪里?皮箱里,还是哪个抽屉里?”晚晚焦急地问。
警察之所以同意让他见她,就是因为他们是室友,他说要告诉她,自己的身份证和记者证的放置处。
闻言,他敛了笑,抿了抿唇。
那一刻,晚晚看穿了他的不情愿。
“江亦瀚,你不能再瞒了,拜托!”晚晚急得眼眶都红了。
在她准确喊出他名字的那瞬间,江亦瀚愣了。
他的笑容,顿时冷淡了几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好象说过,请你以后别再查我,这让我很不爽!”
见到他的语气冷淡了很多,晚晚一阵心慌,咬了咬唇,不得不承认,“我没查你,其实……我们是校友……”
校友?
江亦瀚鄂然。
“你可能、对我没有印象了……但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认出你了。”晚晚很艰维地承认。
他会不会生气,自己这么晚才来说明?她只是……怕他知道她认出他了,马上就搬走……毕竟,他用假名字租房交友,肯定有他的难言之隐。
既然知道都是假的,她还一直很配合的左一句‘江瀚’、右一句‘江瀚’喊他?
“我服了你了!”他没好气道。
如果是校友的话,认识他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在学校那会确实挺出风头的,而她这么低调、宅宅的个性,让他不记得她或没有机会认识她,也确实没什么好稀奇。
她一句解释,就让他不爽的感觉马上慢慢消弥,他想,是因为这丫头那诚惶诚恐的表情,让他没办法继续生她的气吧。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份证和记者证放在哪里了吗?”晚晚赶紧导入正题。
“我没身份证,也没记者证,我是黑户!”他笑容不改,只是,认识他的人都能清楚,他此时的笑容里带了太多的固执。
“你别玩了,没有记者证,他们真的会告你妨碍公务、扰乱社会秩序!”他到底在躲避什么,为什么要隐姓埋名?难道他之前犯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错误?
“有记者证又如何?你是来晚了,没见到之前有很多记者被威逼利诱着写保证书,不会‘胡乱’报导。”一提起这些,江亦瀚的眸很冷很冷,有着坚仞不拔的毅力,“让他们告去,最糟糕就大不了如此!不让我写,不可能!”
晚晚担心地左右环顾,幸好,警察只是冷眼了一眼,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怎么可以——”她想批评他,软声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啊,难道、你是——”他是通缉犯?所以,曝露身份会更糟糕?这个胡思乱想的想法,让晚晚心惊。
江亦瀚失笑出声,他现在在鸡同鸭讲吗?眼前的女孩,真的笨到够可以了。
“晚晚,你真的太可爱了!”突然,他望着她的视线,变得深情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