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珺在皇后、淑妃一行都离开之后,也没有起身,就直接准备睡觉了,毕竟连日来因为一直担心皇上,她都没有睡好。今日皇上也平安回宫了,这会子她就开始发困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淑妃离开了昭阳宫,就直接去了乾元殿,不过她也没见着皇上,就被皇上身边的路公公给打发了。她无法只能先回了她的玉芙宫。
景仁宫里,这会皇后正面带微笑的跟容嬷嬷叙话:“没想到淑妃也有这着急忙慌的时候,本宫还以为她永远都能保持那淡然如水的样子呢。”
“这次淑妃算是栽了个大跟头,”容嬷嬷轻声对着皇后说:“娘娘何不趁这个机会收回淑妃手里的宫权?”
皇后脸上没了刚刚的嘲讽,倒是思虑了起来:“嬷嬷说的对,丽妃的宫权已经收回来了,淑妃手里的宫权要是不趁着这次的事把它收回来,那以后可就难了。”毕竟淑妃跟德妃两个都是位处四妃,她们可不容易对付。
“要想收回淑妃手里的宫权,娘娘必须要好好谋划,”容嬷嬷点到:“这次因为大皇子,熙修仪差点皇嗣不保,娘娘可以抓住淑妃教子不严这一点。”
皇后微微点点头,看向容嬷嬷笑了:“还是嬷嬷看得清,有嬷嬷在本宫身边提点着,本宫着实是安心不少。”
次日辰时,景帝才醒来,好在烧退了,不过人还是有些黯然。在路公公的服侍下,景帝进了些清淡的早膳,就坐到乾元殿的御案前,准备看折子。这么些日子没在宫里,政事积压了不少,他既然回来了,看到案上的折子,也就没心思休息了。
“你这一早上欲言又止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景帝看着小路子一直皱着他那淡淡的眉头,就顺嘴问了一句。
路公公实在是不想拿那些琐事来烦皇上,但昨天那事,可是牵扯到大皇子跟熙修仪肚子里的皇嗣,最终他还是跟景帝如实回禀了。
景帝听了这事,放下手里的折子:“淑妃那怎么说?”
“淑妃娘娘昨儿听闻这事就立马去给熙修仪赔罪了,不过熙修仪受了惊吓,那时还没醒来,两人也就没说上话。后她就来了乾元殿,皇上您那时也还昏睡着,她就被奴才给打发了,”路公公觉得这次淑妃的确是冤,不过也怪不得他人,谁让她看轻别人:“淑妃回去就把大皇子身边的人都罚了板子给换了。”
景帝微微点了点头:“把宫舆图拿来。”
路公公赶忙拿来宫舆图铺在御案上,景帝看着宫舆图,直接拿朱笔圈了个地方:“传朕旨意,晋许贵仪为从三品贵嫔,让她带着元安搬去清心轩。她不是想要养着元安吗?那朕就成全她,希望她不要后悔。”
路公公在心里是觉得许贵仪,不不,许贵嫔是在拿着大皇子作死,现在她心里应该欢快不了了,大皇子以后不恨她就是好事了。好好的长安宫待着不好吗?现在换成了轩,这辈子是止步三品了。
景帝醒来之后下得第一道旨意就惊着后宫了。淑妃一夕之间,就失去了大皇子这个强有力的依靠。
玉芙宫里,淑妃一夜没睡,这会双目通红,盘腿坐在榻上:“本宫就知道皇上会这么做,本宫就知道皇上会把元安带离本宫身边,”嘴里呢喃着,眼里的泪就流了下来:“本宫的元安……哇……呜呜……”
“娘娘,”伊莲双膝跪在地上:“娘娘,您不能这样糟蹋自己个的身子。”
“呜呜……”淑妃痛哭流涕:“没了元安……呜呜……本宫的指望……本宫还要这身子干嘛……呜呜……本宫要去见……呜……皇上……”一边哭着就突然起身准备下床,哪知刚刚起身淑妃就晕倒在榻上了。
“娘娘……”伊莲赶紧爬起来,快步走到榻边大喊:“快来人啊,娘娘晕倒了。”
自下旨之后玉芙宫里是一片混乱,满宫的眼睛都在盯着玉芙宫跟昭阳宫。
沈玉珺这一觉睡的是相当的甜,缠了她几天的噩梦终于不见了。醒来更叫她欣喜的是,皇上竟然站在她的床边,虽然刚见到皇上的时候,有那么一息被惊到,但接下来就只剩下欢喜了:“皇上,真的是您,臣妾还以为在做梦。”
景帝盯着沈玉珺的脸上看着:“现在都快到午时了,你睡得够香的。”
沈玉珺跪坐在床上,面向皇上,双手很不老实的环住皇上的腰,还用力把他拉近一点,好让她刚好抱着。沈玉珺紧紧的环抱着皇上的腰:“臣妾都好些日子没睡好了,”说着就抬起了头,把下巴抵在皇上的胸前,两眼可怜巴巴的从下看着皇上:“臣妾担心您,您出宫后,臣妾闭上眼睛就开始做噩梦,梦到您满身是血,臣妾吓得都不敢再睡觉,”说着她的眼眶就红了,嘴巴也瘪着。
景帝低头看着她这副样子,终伸出了背在身后的双手,轻轻抚了抚她睡得有些蓬松的乌发:“朕这不是回来了,”他以为她会跟他说她掉水里的事,没想到这妮子一见到他,就跟他撒娇卖痴。
“所以臣妾昨晚才睡得这么熟,”沈玉珺看着皇上的脸,又紧了紧双臂,有些不满地说:“皇上您瘦了。”
景帝笑了笑,胡乱地揉了揉沈玉珺的头发:“在外面奔波,瘦了很正常,朕看你……,”他话还没说完,下巴就被沈玉珺给吻上了,接着就轮到了嘴。
二人亲了很久,景帝有些动情了,双手在沈玉珺的身上胡乱的抚摸着,不过在摸到她有些粗壮了的腰身的时候,终是清醒了,两手老实地抱着她亲吻。
过了好一会,沈玉珺才意犹未尽地离开皇上的唇,满脸通红地拱回到薄被里。
景帝伸手擦了下嘴角,看着手上的一抹红,笑着说:“你就没什么事儿要跟朕老实交代吗?”
沈玉珺一听这话,忽地掀开被子起身,跪在床上:“臣妾有事要交代。”
景帝见她这样,就坐到了床边:“说。”
沈玉珺偷偷看了皇上两眼,见皇上脸上没了笑意,就开始老老实实地说了:“臣妾老是梦到您满身是血,臣妾心里不安,就……就忍不住给家里递了话,让家里派人去看看您。”
“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事呢?”景帝扭头看着沈玉珺,一副他在等她老实交代的样子。
沈玉珺抿了抿嘴,继续交代说:“臣妾昨天是自己跳的御湖。”
“你倒是能耐,不过也不算笨,”景帝冷哼了一声。
“臣妾那时也是没办法,夏日的轿撵不比冬天的轿子,那么高,臣妾要是从那上面摔下来,肯定要遭罪,”说着沈玉珺就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臣妾遭些罪倒没什么事,就是臣妾的肚子……”她瘪了瘪嘴,没有再说下去。
“这事是朕疏忽,”看着沈玉珺微微隆起的肚子,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四个月了,看着大了些。”
沈玉珺把双手覆在皇上放在她肚子上的大手上:“太医说再过一段时日,孩子就会开始动了,”她低着头,满脸的温柔:“也不知道他长得像皇上多一点,还是像臣妾多一点?”
景帝看着她满脸的期待,笑了:“还是像朕多一点好。”
“为什么?”沈玉珺有些呆愣地抬头看向皇上。
景帝一点都不含蓄地说:“这还用问,因为朕长得比你好。”
沈玉珺白眼翻到一半,眼角余光扫到皇上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立马把眼睛翻了回去,喃喃地说:“长得像皇上好。”
景帝在昭阳宫陪沈玉珺用了午膳才离开,直接回了乾元殿。他还没到乾元殿就远远地看到淑妃跪在殿门口。
到了殿门口,景帝刚下了轿撵,淑妃就双膝跪地,挪了过来:“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帝看着双目红肿的淑妃:“你要说什么,朕也知道。你养了元安五年,朕也知你这五年来花了不少心思,那今天朕就看在你五年来的用心上告诉你,元安虽是朕的长子,但我朝一向没有立嫡立长这一说法,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朕的意思。”
淑妃听完皇上的话,惊得都瞪大了双目,嘴唇抖动着,直愣愣地看着皇上。
景帝直接越过她,进入乾元殿,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真的没空理她。
淑妃在伊莲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回到玉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