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荚后背发凉。
如果石块是她,她或许能躲过第一波攻击,但后面的......
皂荚看着半空中漂浮的齑粉,不寒而栗。
符渊站在皂荚前方,目光落在那些柳条上:“我知道你天资卓绝,二十多年从未遇敌手。”
“但你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纵使如今末法,百年来的鬼怪精灵均不成气候——”
“可是总有先人流传下来的东西,是你不可也不能托大的。”
符渊声音淡淡的,并没有强烈的情感在里面。
但皂荚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符渊说:“我知道你好奇我的身份,只是如今我并不方便告诉你。”
“皂荚,”符渊转过头看着她,双眸在黑夜里亮的惊人:“我说过不会害你,便不会食言。”
“只是......”符渊说:“我怕你自己害了自己。”
皂荚心头威震,真心实意道:“皂荚受教了。”
符渊看着他,似乎是笑了下。
他说:“这是阵法。”
他手微微抬起,但抬到一半又放了下去。
符渊说:“你跟着我走,不要踏错。”
皂荚低头称是。
***
皂荚跟着符渊,平安过了院中花草小径,来到这座小院唯一一扇正门前。
符渊后退一步。
皂荚看了他一眼,抬手感应——
确定门上没有乱七八糟的禁制之后,用力一推——
木质雕花大门发出陈旧的响声,在宁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月光从皂荚推开的门缝里泄出,足以将房间里的东西照出原型——
房间里,一层一层,一排一排,密密麻麻的,都是牌位。
里面没有一个姓洛的。
木质的牌位上刻满了诡异妖艳又狰狞的红色纹路,它们交叉差互,紧紧地缠绕着牌位上的姓名,将他们牢牢束缚在牌位下这方寸之地——
永不得超生。
皂荚见过鬼差,开过鬼门,入过六道,知道人死灯灭不过只是转世轮回罢了——
但如今才知道,并不是这样。
皂荚从未有这样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忍不住要往前去——
符渊再次拉住皂荚的手腕。
这次却没有放开。
符渊说:“你一进去,就会变成里面的东西。”
“谁也救不了你。”
皂荚双眼通红,身上的气息不断翻涌——
她咬着牙问符渊:“什么劳什子的帝流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
符渊桃花眼中的情绪漆黑如墨,他紧紧握住皂荚的手腕,一字一句:“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我不信。”
皂荚说:“我不信。”
皂荚双眼通红:“符渊,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符渊看着她,像是笑了一下。
而后他松开握住皂荚的手,轻轻抚上皂荚的颈脖——
皂荚昏了过去。
房间内的牌位中隐隐有黑气冒出,嗅着活人的生气,蜿蜒到距离符渊半丈远的地方逡巡不去。
这些是追逐着怨气而次生的低等魔物。
符渊连眼神都懒得分给它们。
他静静地看着靠在他肩头的侧颜,半晌过后,一把将皂荚打横抱起,大步向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