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将军既然这么说,众将校马上忽啦啦散去,秘密知道多了并非好事,这个道理,就连这些不读书的大头兵都明白。
很快,罗霸道洗了个澡,狼吞虎咽地吃了顿饱饭,换了一身适合行远路的两截衣,背着个包袱匆匆走出了他的营帐。
“奉太子殿下命,出外公干!”
罗霸道依旧严肃着,虎目冷冷一扫,迫退了好奇想上前询问的众将士,然后牵着马,龙行虎步地离开了军营。
半日之后,罗霸道出现在了灞上。
灞上船来船往,十分的繁华。京城在这里,就是此地繁华的保障。
只消都城一日不迁离,灞上这个码头,就不会失去繁华。
旷雀儿背着个包袱,从踏板上轻盈地走下来,抻了个懒腰。
码头上已有几个青年男女在等着,这都是长安这边为殿下栽培的人马。
旷雀儿随旷寒四旷老爹来过这里,与他们已然熟稔。
“雀儿妹妹,一路辛苦,来,包袱我拿着。”
说话的是个额头较高的年轻人,自上次见到雀儿,他就大献殷勤,显然是有些喜欢雀儿姑娘。不过,雀儿对他可并不感冒,她只是脚下微微一错,就晃过了那个年轻人:“多谢啦!”
随后向他身后一位姑娘嫣然一笑:“芷儿姐,好久不见。”
雀儿跑过去,与芷儿姐姐亲热地拉住了手。芷儿叫辛芷儿,基本上和她一样,也按排了一个“爹”,以家庭为掩护,驻在灞上。不过这边离京城近,是墨白焰的重点经营目标,所以这边的人手也多些,一共形成四家。
辛家只是其中之一,而这四家公开的身份都是跑船,凭着他们的本事,在灞上八大船行中占据了半壁江山,而且是最强的四家。
船上,旷寒四慢慢地走了出来,其他的义子女们也都纷纷出现,船上船上,顿时一片相互亲热的招呼声。
“客官要去洛阳?”
一个船夫看了看牵着马的罗霸道:“何不走陆路,你又没有多少沉重的行李。水路不易行啊,风险也大,待到了黄河上,你就晓得厉害。”
“呵呵,我特意要走水路,就是想一览山河险峻,不怕的。”
“这样啊,那我建议,你去辛家船行吧。他们家的船大,方便载你的马,水手的行船本领也高,这七八年,船只出事最少的就是他们家。不过,你来晚了,他们家每日只往洛阳发一趟船,你要坐他们的船,得等明天。不如就在灞上先住下?我家倒是有套空房,倒也洁净,一日食宿只收五十文……呃……三十文……嗯……二十文也使得。”
那船夫瞧见罗霸道眉头一皱,先自心虚地降了价。这时节大唐国力正处于上升期,物价稳定货币价值也高,食宿一晚五十文钱,可有点坑。
实际上罗霸道皱眉却不嫌贵了,而是因为他囊中没有铜钱。这位仁兄藏在自己营帐中的钱都是换成了金银的,还有太子赏赐的珠宝,随便拿出一点来,都显得太过贵重。
罗霸道这时也省起骤然拿出来太过引人注目,所以有些顾忌。
不过,自从粪堆悟道以来,这位仁兄好像真的开了窍,心中灵光一闪,便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便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道:“带我去。”
那船夫就是灞上人家,做成了这单生意很开心,就带他回家,不大的一个小房子,床铺也嫌小了些,以罗霸道这身材,恐怕晚上休息想摊平了,那一双大脚就得悬在床铺外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