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后睡得极不安稳,伸手又在脸上胡乱抓挠了几把,像是抓得重了,哎哟一声,幽幽醒了过来。请使用访问本站。
“娘娘!您怎么样?”李嬷嬷看着就开始淌泪,崔后烦躁地又挠了一下:“嬷嬷,我好热!”
李嬷嬷忙伸手去触她的额头,被滚烫的温度吓得猛地缩回手,转头就朝萧婉跪下:“元后娘娘,奴婢求您,给皇后娘娘请个太医来看看/吧!”
萧婉也有些诧异:“怎么,你们还没请太医吗?”
李嬷嬷脸上就现了愤愤之色,装得可真像,不是你吩咐,谁有那个胆子怠慢?
心里恨得要死,面上却一点不显,委屈地道:“那些婆子都是捧高踩低的,奴婢让人去请太医,可连门都出不去,守门的婆子说,怕皇后的病有传染,连我们接触的人都不许出去。娘娘这都病了两日了!”
萧婉眼里划过一抹流光,没有应她的话,只看向床上的崔皇后。
“崔妹妹感觉可好?”萧婉一出声,床上的崔后迅速清醒,转过脸来,瞧见是自己最恨的那张脸,惊惧地瞪着她:“你来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来人啊!萧氏要杀人了!”她歇斯底里地狂喊着,李嬷嬷忙上去安抚:“娘娘别急,奴婢已经求了元皇后去请太医了,您病好了就能见皇上了!”
一面转脸看萧婉,颇有提醒的意味。
萧婉也不解释,扯了扯唇,冷冷地看着她。
很快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崔后心中略定,看着萧婉道:“你休想害我,我才是皇后,我才是皇后,把她拖出去!”她的眼神有些狂乱,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目前的处境。
沈倾城微微抬眼,就看见萧婉的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和不屑,有人走近,却是宋太医,崔后看清来人之后,明显怔了怔,李嬷嬷却是一喜,忙紧走几步:“太医,快来看看娘娘得了什么病!”
宋太医却状似没有听到她的话,走到床前几步之外停住,恭恭敬敬地向萧婉行礼:“微臣叩见元皇后娘娘!”
萧婉眼皮都没抬,“是皇上让你过来的?”
宋太医立即道:“正是,皇上说有元皇后娘娘在此他很放心,他此刻正忙着议国事,没空过来,命微臣前来听凭娘娘尽管差遣。”
萧婉点头道:“既如此,就麻烦宋太医替皇后诊病。”
“微臣遵旨!”宋太医走到床前,准备替崔后诊治,崔后见到来的人之后,立即安静下来,眼里狂乱的神采也没有了,一片灰败之色,喃喃道:“原道他好性子,不想却如此冷情。”又抬眼恨恨地等着萧婉:“这下你满意了?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将来你惹他生厌,下场比我还惨!”
萧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李嬷嬷,伺候皇后不要乱动,不然宋太医看得不清楚,诊错了才后悔莫及呢!”
崔后眼睛发亮地瞪着萧婉,恨不得将她吃了,李嬷嬷怕惹怒了萧婉,慌忙扶着崔后小声道:“娘娘不要置气,大殿下还等着您呢!”
崔后眼里掠过痛苦之色,是啊,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本以为他做太子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结果萧婉这女人忽然冒出来,她的儿子就抢了她儿子的风光,此仇不报,难消她心头之恨,崔后强压下极度的愤怒,乖乖地躺好。
因为病症的特殊,必须要将衣裳除下才能检查仔细,萧婉命李嬷嬷:“还愣着干什么,医者仁心,有什么可忌讳的?”
崔后却死也不愿意,要是真的不必忌讳,为何平日诊病要隔了屏风,这样让人盯着就已经令她羞愤欲死了,愣是死死捉住李嬷嬷的手不放。
李嬷嬷叹口气,求救地看着宋太医。宋太医本来没什么想法,被她们主仆这样弄得也有些起火,便拱手对萧婉道:“娘娘,看脸上和手上也是一样的。”
萧婉为难地看了崔后一眼,只见她死死地护着胸前,于是叹口气道:“那就麻烦宋太医了。”
宋太医朝她一躬身,转向崔后,只见她面色潮红,心中一惊,便让李嬷嬷在她手上覆了丝帕,开始诊脉。
沈倾城一直注视着崔后的脸色,悄悄拉了拉萧婉,两人挪了开去。
半晌,宋太医面色凝重地看着崔后,崔后见状已经哭了:“宋太医,我不会有事,是不是?”
宋太医只转向李嬷嬷问道:“皇后这几日可有发热之症?”
李嬷嬷忙道:“是是,不仅发热,娘娘还总觉得身体疼痛,是得了风寒么?”
宋太医摇摇头,沉重地看向萧婉:“只怕……”
“不会……是天花吧……”萧婉瞪大了眼睛,退后几步。
“啊……”崔后已经支撑不住,大声叫了起来,“不要,我没有得天花,皇上救我,救我啊……”
宋太医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幽暗,愧疚道:“恐怕……有几分可能……”
萧婉拿手捂了嘴,还是惊恐地叫了一声,“这、这该怎么办?”
宋太医还算镇定,“这种病症,只要退了热就无大碍,微臣开些退热的药,别无他法,只能看皇后娘娘的造化了。”顿了顿又道:“这种病传染性极强,元皇后娘娘金凤之躯……”
萧婉抬手制止他:“本宫知道了,你们先出去,我跟皇后说几句话,马上就出去。”
她的话音坚定,不容人质疑。
宋太医出去开方子,房间里没有多余伺候的人,李嬷嬷只能跟着出去了。
萧婉看了眼沈倾城,“我跟崔氏说几句话,你在外面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