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全和王太医连忙上去,将她手中的帕子打开,拨开一一查看,沈倾城正好离得不远,勉强也能看到帕子包着的东西。
厅内落针可闻,偶尔孙全小声问王太医几句。过了一会儿,孙全忽然惊叫了一声,苏越治忙问:“如何?”
孙全拈起其中一样东西让众人看,一边道:“回侯爷,这渣里真的有断肠草,加上之前的推断证明,害杨大少爷死的就是此物!”
众人一下子来了精神,苏婵娟也拉了拉沈倾城的手,显得有些紧张。
“苏姐姐别怕!”沈倾城安慰道。
那边孙全明显有些激动:“此物看着有些像金银花,实则不是,它的学名钩吻,俗称断肠草,剧毒无比。很多人将它和金银花混淆不清,可是也有细微区别,这茶渣里混着的正是钩吻,你们看,这个是它的叶,毒性最大。”
“这样说来,杨大少爷果真是死于断肠草毒了?”苏越治皱眉道。
孙全肯定地点头。
宛姨娘忽然惊道:“天哪,我记得夏姨娘院子里种的不就是这个么,到底是钩吻还是金银花啊?”
苏越治看向孙全,他忙解释道:“此物毒性大,朝廷本已禁止种植,民间极为少见。但江南地带气候适宜,本就是适合它生长的环境,加上它与金银花不好分辨,有些地方有几株也不足为奇。”他顿了顿,“至于府中的到底是什么,还得看过了再说。”
苏越治坐直了要唤人,宛姨娘立即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去,将夏姨娘院中将此草拔了送过来!”
众人的目光全都射向夏姨娘,她不自在地笑笑:“宛妹妹何必一惊一乍的,那自然是金银花了。再说,我们只做观赏用,又从来不曾拿来食用的。”
此刻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夏姨娘此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双溪可是她屋里的二等丫鬟,方才杨夫人的话挑明,双溪是受人指使的,此时可是于她不利啊!她院子里养着那样东西吗?她怎么不知道啊?
宛姨娘身旁的丫鬟已经去了,不久便回来了,将一小捆药草放在地上,还新鲜得很。
“禀侯爷,这些就是从夏姨娘院子里拔出的药草,我们姨娘前天才说,想要向夏姨娘讨些金银花晒了来泡茶呢,没想到……”
她的话没说完,不过苏越治的脸已经黑了下来。此时孙全已经辨认清楚,“没错,就是它了,钩吻!”
夏姨娘惊得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忙跪在苏越治面前:“侯爷,妾身不知情,不关我的事啊!”
苏越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而怒视着地上的双溪,“大胆恶奴,以为把茶渣子倒掉就没事?是谁指使你的,若不从实招来,大刑伺候!”
夏姨娘想了想,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不顾众目睽睽,抬脚就踢向地上的双溪:“你个狗奴才,看你平日一副乖巧样,还想着过些日子让你顶替红拂做大丫鬟的,今天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我打死你!”
她一边骂一边狠狠地踢着,沈倾城不忍,站出来阻止道:“夏姨娘且慢!”然后又转向欲喊人行刑的苏越治:“侯爷稍安勿躁,我认为此案还有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