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冬里倒在红地毯上,谁也没看到,一滴泪光飞逝而出。
“不好,少爷他昏倒了!”
仆人们焦急大喊,叫来黛比太太,如今城堡主事的人就她了。
“有客人在,惊慌失措成何体统,你们呀还是太年轻……”
一群小女仆架着黛比太太赶来,她嘴里碎碎念,见到倒地的冬里吓得把手中的丝巾扔掉。
“怎么回事!”
黛比太太快步赶到冬里身边,见他嘴角有一丝血迹。
“我……我们也不知道,少爷他好好的,不知怎的就昏倒了!”
黛比目光严厉,但她心知不能耽误时间,得把少爷的情况弄清楚。
“把少爷抬去房间,把镇上的那名大夫叫过来。”
一帮人小心翼翼地把冬里抬去卧室,途中他反应全无。
大夫来了。
他是个白胡子老人,戴着老花眼镜,看上去就让人放心,还有个小学徒提着工具箱,是月牙领本地人。
卧室内。
早已聚满人群,值此重大人生节点,突闻城堡主人昏倒,关心他的人心乱如麻。
“医生来了,快让让!”
人群分出一条道路,让老大夫和小学徒到床边。
老医生明白情况紧急,不多废话,立刻开始诊断。
东方讲究“望闻问切”,这边西医也逐步走上正轨,以往“求医不如放血”的错误观念被扭转。
老大夫诊断片刻,表情先是一松,又露出疑惑之色。
众人的心情跟着老大夫的脸色而变幻,忽上忽下就像坐过山车。
“请问这位少爷平时的身体状况如何?”老大夫问。
诺米站了出来,他是贴身男仆,新年的时候全方位检查过一遍冬里的身体。
身高、体重、腰围、皮肤、口腔、视力,乃至日常饮食,全都没有问题。
“少爷一向健康,身体比常人还要更棒。”诺米肯定道。
“除了感冒,他鲜有生病。”
安妮听了更担忧,许多贵族家庭有隐性遗传病,该不是冬里临近成年之期,家族遗传病爆发了。
“这位少爷身体健康,并无异常。”
老大夫的话让众人表情一松,没有生病就好,可为什么冬里会昏倒呢?
老大夫叹息一声,冬里的病不在身体,而是在心里。
“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这位少爷得的不是疾病,他有一块心病潜藏多年,最终导致丧失意识。”
“他现在的状况就像植物人。”
植物人是西医界新发明的名词,指病人认知能力完全丧失,包括对自己存在的认知里力,就像植物一样。
“植物人?!”
黛比太太面如土色,这么浅显易懂的词汇还是听得懂,她万万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少爷怎么就变成植物人呢?
“大夫,请您再看看,一定是哪里不对。”安妮急切道。
老大夫摇摇头,这种病他无能为力,哀莫大于心死。
“你这庸医!我才不信少爷会变成植物人,他一直开朗又阳光。”诺米情绪失控。
众人一阵哗然,明显对老大夫的诊断有些不信,态度也变差了。
“是啊是啊。”
“再找一个医生。”
“冬里少爷从没有过异常。”
请来一个海港船队的随行医生,众人满怀希望,却等来一声叹息。
喜气洋洋的氛围不见踪影,沉重的空气在城堡蔓延开来,连宴会准备也中止了。
吵吵闹闹中,安妮抹着泪一个人悄悄回到房间,她打开那幅画,少年美好笑容映入眼帘。
难道说,她今后只能看着这幅画,来回忆自己的初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