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消退之后,杏眸里流淌的都是冷意。华涛不过是个县令,怎么敢对皇家人下药呢?
周乐之穿戴整齐,面色冷峻地拉开了门。
将领们跪了一地,而侍卫们一刻都不敢松懈,和县衙的衙役们拉开一段距离,谁都不愿先动手。
看到长公主从门内出来,华涛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赶紧拱手道:“殿下,一切都是误会。”
周乐之傲然地站在台阶之上,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李崖,你来说。”她扬起了下巴,那眼底的肃穆是来自于皇族之人的威严。尽管相隔甚远,华涛只觉得冷汗淋漓。
李崖举起手中一根已经灭了的火烛,目光发狠地盯着华涛:“县令,这上面的春药是何意?”
华涛本以为长公主会为了名声瞒下此事,未曾想到竟然把此事光明正大地摆在明面之上。
他的汗这会如瀑布般地向下落。给皇族的人下春药可是死罪,弄不好会牵连家人。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面,不停地打着自己巴掌。
“误会,都是误会。只是用来助兴的,不是什么春药。”那巴掌声一个盖过一个。
“哦,是本宫错怪你了吗?”
华涛正要说话,只瞥到周乐之的眸子,幽深不见底,刚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我且问你,你们县共有多少户,多少户受灾?”周乐之指了指毒辣的日头,“你真以为我是来享乐的吗?”
“这……”他原本背下来的数字,被公主这么一呵斥,忘得一干二净了。到底是多少呢?该死,怎么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我再问你,我们一行路过好几个村庄,刘家庄,赵家桥,王家井,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人都去哪儿了?”周乐之诘问道。
他们当然都被关起来了啊。那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还长得一身反骨,难道他要大咧咧地摆给长公主看吗?可是华涛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只得不停地抹着头上的汗,轻声回道:“想必是避灾去了吧。”
“哦,是吗?县令可是和我信誓旦旦保证处理完了?人去了哪儿你不知道吗?”周乐之拔出身边将领的剑,高高地掷了过去。
“呲——”剑笔直地插在华涛身前的两块青砖中央。华涛吓得两股战战。
周乐之睥睨而视,起势浑然天成。她就像一只蛰伏许久的雄狮,从幕后走到了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