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鱼赶过去的时候, 就看到萧玉枝被柳氏护在怀里, 雪白的脸颊上被打过的红痕非常明显。
萧玉枝倒是没有哭, 只气得说道:“母亲刚才拦着我做什么?那老太婆如此横蛮, 我才不能白白让她给打了, 我得打回去才成。”她素来是这个脾气, 半点委屈都咽不下去, 何况今日受了如此大辱。
萧家女眷正要行礼,萧鱼忙制止,看到萧玉枝的模样, 便道:“究竟是如何打起来的?你们先将此事说与我听。”
萧鱼进来时,便看到外面的张氏母女了,那张氏也是气得不得了, 郭素宜正在安慰她。
柳氏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萧鱼, 此事的确是那郭老夫人太过跋扈。
而一旁的罗氏他们,因走在前头, 刚开始还不知道, 还是后来听到动静才过去的。罗氏见面前的萧鱼宫装凤冠, 很是得体, 知晓这位郭老夫人是郭尚书的母亲, 若真的要计较,怕是要得罪郭尚书……如此, 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毕竟那郭安泰是朝廷重臣。
罗氏皱眉,就说了一句:“此事的确是五丫头受了委屈。”
挨了打不说, 今日在场的都是女眷, 保准不到半日的功夫,这事儿就要传遍晋城。虽说是那郭老夫人无理在先,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此骄纵,怕是要名声受损。无论最后有没有讨回公道,都是萧玉枝吃亏的。
萧玉枝见萧鱼没说话,就知晓往常她就和她不对头,今儿自然不可能不惜得罪那郭安泰而护着自己。
萧鱼看到萧玉枝气鼓鼓的看着自己,眼睛瞪得跟青蛙似的,也没与她说话,只道了一句:“事情我都知道了,咱们先出去吧。”
……
萧鱼领着萧家女眷出去,那郭老夫人张氏和郭素宜就站在外头,看到萧鱼出来,齐齐行了礼。
不晓得是否是因为她与郭素宜接触过不大喜欢的缘故,今儿瞧着这张氏,也觉得此人不好相与。萧鱼走了过去,说道:“方才郭老夫人与本宫姐姐发生的事情,本宫都已经知晓了。不过还想再听听郭老夫人的。”
张氏先前与萧鱼有过一面之缘,那会儿萧鱼是没有看到她的。此刻张氏望着面前容貌娇艳的皇后,瞧着年纪比她女儿还要小,气势却很足。张氏本就不惧怕这些,如今又有一个得势的儿子,便是在皇后的面前,这腰板也挺得直直的。
这皇后不过是皇上为了笼络民心的手段罢了,而她的儿子却是与他出生入死多年,视如手足的,孰轻孰重,已经很清楚了。
萧鱼问:“是萧家的马车行在前头,郭老夫人的马车行在后头,上前时才发生的摩擦,可是属实?”
到了宫门口,那马车的便会慢下来,而郭府的马车却是急着超上来。
张氏点头:“的确如此。”
萧鱼又问:“之后郭老夫人又去找了萧三夫人,且言语激烈,引得萧五姑娘出言护母,郭老夫人却因此打了她……”顿了顿,看着张氏的眼睛,“这,可属实?”
张氏一愣,见面前这小姑娘,目光定定的看着自己,年纪轻轻的,眼神倒是有些唬人。
只是一瞬,张氏就又回过了神,她点头:“属实又如何?敬重长辈本就是应该,那丫头脾气骄纵、出言不逊,难道不该管教?”
萧鱼道:“即便是管教,她家中有双亲长辈,也轮不到郭老夫人这个外人来管教。尊重长辈的确是应该,可也得看看是如何的长辈……仗势欺人、目无王法,如此蛮横无理的长辈,郭老夫人觉得应该敬吗?”见张氏眼睛睁大看着自己,萧鱼继续道,“劳烦郭老夫人,这就像萧三夫人和萧五姑娘赔不是。”
说她蛮横,还要她……赔不是?
张氏断然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因她是皇后,张氏不好对她如何,只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
萧鱼却是步步紧逼。他们护国公府现在的确不如从前,只是再怎么如何,她父亲也为了新朝前去平定西北,她为了萧家和皇家,入宫侍君。她虽不敢在帝王面前恃宠生娇,却也没有到要自己家人忍气吞声的地步。
萧鱼厉声道:“本宫命令你,向她们赔不是。”
张氏怔了一怔。而一旁的郭素宜,看到萧鱼发怒,忙上前道:“皇后娘娘,不如……不如就让素宜替母亲向萧三夫人和萧五姑娘赔不是可好?”
张氏忙抓住郭素宜的手:“素宜。”也不许郭素宜替她道歉。
“母亲……”郭素宜看向张氏,都快要哭出来了。
张氏看着面前的萧家女眷,自然知晓,这皇后乃是萧家女,自是与他们沆瀣一气。她就说:“我要去找皇上,为我老婆子主持公道。”
萧鱼自然知道,薛战视郭安泰为手足,这郭安泰的母亲,他必定敬之。若是一点小小的摩擦,她兴许真的会让萧玉枝忍气吞声,也顺道让她长长记性。可今日,这张氏竟在大庭广众打了萧玉枝,那一巴掌,可不单单是萧玉枝的脸上,更是打在了护国公府的脸上。
她绝对不能忍。
张氏要见薛战,便是明摆着找靠山。到时候薛战过来了,也未必会帮着萧家人,这一点萧鱼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