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把话说完,顾知远眉头却蹙起了:
“贺二公子常约玉瑶出门?”
秦氏点头,顾知远就气急拍桌:“胡闹!就算是贺二公子约的玉瑶,可玉瑶她自己是个姑娘家,总得有点矜持吧,她这样轻浮,让贺家人该怎么看她?回头定会说我教女无方,也是丢了顾家的脸。”
顾知远话里左右不过一句‘丢顾家的脸’,秦氏算是领教了,偏偏她心里藏着大秘密,此时不能跟顾知远闹翻,还得指望他办事儿呢。
“伯爷说的是,我也教训过玉瑶了,可这事儿还是得办呀。玉瑶可以不见贺二公子,可贺二公子能忍住不见玉瑶吗?若是此番一来二去,结果都是一样的惹人说闲话,还不如早早的成全了他们,伯爷您觉着呢?不过就是婚期提前,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伯爷去跟崇敬侯说一声,就一句话的事儿嘛。成全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将来定会感激的。”
秦氏舌灿莲花,说服顾知远。
他倒不是为了让两个孩子感激他,而是不想真的传出什么不好的传言,挥手答应:“行了,我知道了,这两天我见着侯爷,便稍微提一提,若你真有此打算,那玉瑶的嫁妆和一应婚庆事,得里里外外管周全了,别到时候措手不及,失了礼不说,还丢颜面。”
见顾知远答应,秦氏心中稍定:“是,这些伯爷就放心吧,我早已经打理好了。”
顾知远摆手:“行了,你回去吧。我今儿还睡书房。”
秦氏本想留下伺候顾知远,听他此言后,暗自努了努嘴,面上和气:“是,那妾身就先回去了。”
规规矩矩,安安分分的离开书房,替顾知远关上了门。
顾知远不疑有他,安稳睡下。
第二天早晨去茶馆里喝早茶,没成想正巧遇上了崇敬侯,将这事儿跟崇敬侯说了说,崇敬侯对自己的儿子这般轻浮也是汗颜,两相一琢磨,便答应了顾知远的要求,回去与段氏商量过后,将两个孩子的婚期提前了好几个月。
贺荣章将这个消息告诉贺平舟时,贺平舟的反应特别大:
“什么?提前了?为什么呀?说好了年底,现在才年初啊。”
贺荣章眉头一竖:“还不是因为你不守规矩,顾伯爷也是为了两家的颜面,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贺平舟一听老子这样说,心里发虚,不知道老子知道多少东西,可让他提前几乎一年娶顾玉瑶,他心里委实不太愿意,一旁的贺绍景见状,对他问道:
“当初结这门亲的时候,见你挺高兴的,怎么现在让你早成亲,你还不愿意了?”
贺绍景今天正好在家,赶上了这事儿。提起顾家,他就不由自主想到了顾家的另一个姑娘。
若非她身份太低,娶了那样聪明有趣的姑娘进门,应当也是一件颇有趣味的事情,只可惜,身份受制,她自己又自视过高,不愿为妾,弄得贺绍景虽然觉得遗憾,却也只得缓缓,将来等她想通了,在外碰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之后,再去撩她不迟。
贺平舟在自己父亲和兄长面前,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努嘴道:
“我一开始高兴,是以为她真如大家所言那般,是个知书达理的才女,可是我跟她相处这么长时间后才发现,那姑娘根本就是个空心花架子,贪慕虚荣,贪得无厌,第一回出门,就花了我三千多两银子,看过的东西都要买,我原以为她是考验我,便顺了她几回,没想到她哪是考验我,根本就是把我当冤大头宰。而且她这人,没有原则,轻浮的不像个大家闺秀。我随便跟她调了几句情,她就……算了,不说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不瞒父亲兄长,我是挺后悔这桩婚事的。只不过是亲定了,我没法子,可能拖一日是一日,现在突然提前,我心里不痛快。”
贺荣章愣愣的看着二儿子,久久不与,贺绍景倒是抓住了贺平舟这段话里的重点:
“你与她有了夫妻之实?”
一语道破。贺荣章大惊。
贺平舟先是害怕,后来胆子大了,昂着头,强词夺理:“我,我不过是稍微勾了勾手,她就上钩了,难不成送上门的我还不要吗?”
贺绍景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无奈的看向贺荣章,贺荣章却是气的不行,指着贺平舟大骂:
“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糊涂事?你让我怎么跟顾伯爷交代?”
贺平舟低头不语,贺绍景从旁安慰:“父亲莫急,这件事依我看,顾伯爷定然已经知道了。否则,他又怎会急急来提提前婚期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