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父点点头,目光投过来,声音不由得软了几分,“丫头坐吧。”
简墨淡淡的弯起嘴角,“不了,伯父,我们这就回去了。”
柠檬挥了挥胖乎乎的小手,乖巧的说道,“爷爷,我下回再来看您。”
钟父僵硬的嘴角顿时柔软了几分,“好――爷爷等着你。”
她又走到钟昱身边,“叔叔,你好啊。”
那声叔叔,不光钟昱听得侧耳,连带着两位长辈心情都跌落了。
“我不好。”钟昱没好气的说道。
柠檬一愣,瞪起了圆溜溜的大眼睛,忽然抬起手,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脑袋,“没关系的,会好的。”她学着刚刚她爷爷教她写大字时宽慰她的话。
众人愕然。
孩子一走,钟家的气氛立马就变了。钟父轻易不发怒,钟母在一旁瞧着,估摸着钟昱今天该被罚了。她虽不得,可气啊。你说你好好谈个恋爱就是了,偏偏折腾出来这么多事。杨琼刚刚可没少打量宁清远的。比钟昱年长几岁,沉稳大气,气质儒雅,再瞧着柠檬和他之间的融洽,她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
“你给我跪下。”钟父板着脸,“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
☆、26
“你给我跪下。”钟父板着脸,“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
钟家父子感情表面上不是很亲昵,钟父是典型的中国式父亲,对钟昱要求严格,那会他准备将钟昱送到部队去锻炼锻炼的,奈何杨琼不依,后来此事就不了了之。
钟昱瞥了眼他爸那张包公脸,双腿慢慢曲下,他不禁想到小时候他也常常被他爸罚跪。
钟父阴冷的瞪着他,冷眉冷对,“梅子,去书房把藤条拿来。”
杨琼嘴角抽了一下,“我说你这是做什么,他多大了。小梅,你休息吧。”
钟父忘了眼小保姆,梅子咽了咽喉咙,她到底该听谁的。
“去把藤条拿来。”钟父冷声重复道。
梅子望了望杨琼,杨琼一脸的青色,又恨又怒,却要隐忍着。“我这去就拿。”她惴惴不安的从书房拿了藤条过来,递到钟父手上。
“竖子不可教也。”“啪”一声脆响,重重的抽下去。
杨琼咬牙撇过脸,手指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掌心,终于慢慢的瞥过头去。
小保姆到钟家好几年了,钟家长辈虽然位高,却是十分和善的人,对她也是极好的。
钟昱额角渐渐的沁出汗来,他穿着一件衬衫,这几下下去,依稀可见血红的迹象。他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慢慢顺延,他紧紧的绷着下颚了,脸色怔然。
那一下一下,杨琼怎么能不心疼。“好了,你要打死他啊?”她终是舍不得,死死拉住丈夫的手。
钟父举着藤条,望着自己的儿子,怒意未减,“你就护着他!”
杨琼不管,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她心疼,“我就护着,你要打连我一起打。”她闭上眼,堵在他面前。
“你――胡闹。”
“钟镇国――”杨琼冷声喊着他的名字。
“妈――”钟昱咳了一声,“小梅扶我妈上楼休息。”
杨琼咬着牙,一把甩开钟父的手,看着儿子背上的血迹,她吸了吸鼻子,“敢情儿子不是你的,你索性连着我一起打吧。”
钟父举着藤编,顿顿的扬起空中,“你就惯着他吧。”钟父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杨琼这次小心翼翼的掀开钟昱的衬衫,待看到那交错的伤痕时,心里啊又是一阵心疼,“疼吗?”
钟昱慢慢站起身子,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妈,没事。”他知道他爸还没有下重手,要不他早就趴下了。
杨琼气啊。小梅早就跑去赶找药膏了。杨琼替他上药膏,“以前我就和你说过,让你不要混,你看看,现在啊,女儿都不认你。”
钟昱闭着眼。
杨琼叹了口气,“你给我赶紧把简墨和柠檬接回来。”
钟昱苦笑,“妈,你别管了。这事我有打算。”
“你有什么打算?啊?”她啪的一手往他背上打过去,“别以为你挨了你爸几下,这事就揭过去了。你爸是老古板,你这事啊――”她叹息一声静默下来。
钟昱在家休息了两天,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市里组织学习,钟昱这几天心烦,索性和上头说了声去学习。
他倒是没想到会遇到周至,这几年,两个人基本上断了联系。
晚上组织聚餐,偏偏两人坐到了一起。一桌子的浅谈妙语,只有他俩异常沉默。
“我说钟昱周至你俩怎么回事啊,今儿学累了?”
周至端起酒杯,微微摇动,他抿了一口气,站起身,“我回去了。”
“他是怎么了,从前也没见他这样啊。”桌上有人问到。
钟昱抿了抿一口酒,不一会儿,他也离席。
大院里静悄悄的,他没走几步,就看到前方站立的熟悉身影,在树下抽着烟,烟雾缭绕,却平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这几年每一个人都在变。他微微顿了几秒,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