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徐承骁又放过一次假,过来与司徒共度了一个短暂而甜蜜的周末,然后司徒徐徐的假期结束了,老太太留在这里过冬,她一个人返回了g市。
g市已经是深秋了,来机场接她的司机拿着一件外套在出口处等着她,说是徐母特意买了让他拿来,怕她从s市过来穿的少。
司徒徐徐微笑道谢。心想公公真是不了解自己的妻子,婆婆的外套只穿那两个英伦经典的牌子,送来的这件是时下女孩子喜欢的名牌,在婆婆看来大概浮华又没质感,她绝不会买的。
但毕竟是好意,司徒徐徐装作不知道,到了徐家后特意去向婆婆道了谢,她离开这么些日子,婆媳之间却好像几年没见似地,以前的融洽亲密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两人客套的彼此微笑,礼貌而疏远。
司徒徐徐觉得这样未必不好,她和孙靖渝是绝对做不成朋友的,既然她那样自私的驱逐了孙靖渝,就不奢望视孙靖渝亲生女儿一般的徐母善待自己,现在这样客气已是很好。
“妈好像最近瘦了,”她客套的关心,“我叫厨房炖汤给您。”
徐母摸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说好,谢谢你了。
☆、54第五十四章
因为放假积压了许多工作需要处理跟进,司徒这个礼拜的班上得格外的累,到了周末便约辛辰出来放松,谁知辛辰比她还忙,就快过年了,她要随言峻去北京,言峻那样的家庭、春节这样隆重的节气,聪明欢腾如辛辰都如惊弓之鸟,惴惴不安。司徒打起精神来给她打气加油,说了一会儿话她有电话进来便挂了。
是孟青城。司徒对他总是有愧,不觉语气温柔了些:“嗯,我回来好几天了,你呢,最近怎么样?”
孟青城在电话那头凄惨的哀嚎:“我又住院了!我好惨!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一个都不来看我!”
司徒以为是他上次被徐承骁摔出问题来了,连忙说那我现在就过去看你。
孟娘顿时破涕为笑:“要给我买花哦~”
“……知道了……”
司徒徐徐真的买了一大捧鲜花去,孟青城换了一家医院,进去就跟探监似地,要经过层层安保盘查,最后还有专人出来核对了身份,才引她进孟青城的病房。
“你哪里不舒服啊?这医院怎么好像不同寻常。”司徒放下花,忧心忡忡的问。
“哈哈!这里保安是严!”孟青城精神奕奕的盘坐在床上,气色红润,偏偏耷拉着眉毛一脸的倒霉相:“我家里翻天覆地的逮我回去相亲,我只能躲在这儿,这医院别的不说,口风最紧,好多女明星都选择在这儿做手术,整个容、打个孩子,谁也不知道。”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说起这些,青城公子顿时眉飞色舞的一脸风骚:“我是谁啊?我想知道的事儿,抬抬眉毛就有的是人争先恐后的告诉我!”
司徒徐徐简直无语,深深的为自己刚才对他愧疚的心感到愧疚:这丫哪需要同情和安慰?他也只配徐承骁的暴揍或者辛辰毒辣的吐槽。
听他眉飞色舞的吹了一会儿牛,司徒徐徐额角微抽,觉得够了,为了他的身体健康着想,她该走了。
果然人是需要比较才知道好的,和孟青城待一会儿,就体现出她家徐承骁是多么的内敛迷人了。
挥别了依依不舍、满床打滚的青城公子,司徒走到走廊那端去坐电梯,刚进去按下键,隔壁电梯走出来两个人,她从缓缓合上的电梯门里看了一眼,顿时一愣。
不到十秒的时间,她清楚的听到那两个人的几句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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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城正无聊的在床上滚来滚去,病房的门被推开,他以为是漂亮的护士小姐来了,立刻正襟危坐,眼神一秒钟深邃忧郁,然后缓缓的、有腔调的抬起头,却发现是去而复还的人。
司徒徐徐的神情有些奇怪的迟疑,然后鼓起勇气、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问他:“你刚才说在这医院里只要你想知道,就有人争先恐后的告诉你?”
孟娘潇洒的一甩头,“of course ~”
“我想知道这层另一头那个病房住的病人。”司徒徐徐深吸一口气,说。
孟青城歪歪头想了想,“这层就住了我一个啊,什么时候又住进来人了吗?”他召唤来护士,附耳对她说了几句,年轻的小护士点点头跑了出去,没一会儿笑眯眯的拿着个病历跑进来。
青城公子自诩身正,不屑看别人隐私,下巴抬了抬示意直接给司徒就好。
司徒徐徐接过,拿在手里,捧着它的手指微微发颤,良久才屏住呼吸翻开。
然后孟青城,短短两个月里第三次看到司徒徐徐脸白如纸……脸色白得像那病历纸张一样的人,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盯着那张薄薄的白纸。
他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从床上欠身,伸长了脖子看。
他看到那上面写着——姓名:孙靖渝;治疗项目:双侧卵巢切除术后常规激素水平检查;患者三年前行双侧卵巢切除术……孟青城两眼一黑,从床上栽了下来,“嘭”的一声大响,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泪流满面!
要死啊!要死了啊!
靖渝你哪里不好做检查要跑来这里啊!这里收费那么贵啊!
嘴贱啊!好好的叫司徒来干什么啊!现在完了吧!
他孟青城要完了啊!
孟青城落地的声音让司徒徐徐仿佛如梦初醒,木着脸弯腰去搀他,可她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那页薄薄的纸从手里掉下去,在空中飘摇了几下,落在推门而入的人脚边。
来的那人白着脸捡起病历纸,素日沉静的黑眸燃着怒火,死死盯着司徒徐徐。
孟青城连滚带爬的爬上床,拉了被子蒙住头,在两个女人沉默的对峙里瑟瑟发抖。
“司徒徐徐,”孙靖渝惨白着一张素脸,一字一字:“你欺人太甚!”
司徒徐徐嘴唇动了动,孙靖渝身后闻讯赶来了徐母,见这状况也是一惊:“徐徐?你怎么在这里?是你叫人拿走了靖渝的病历?”
司徒徐徐心里兵荒马乱,哪里还耍得出半分的狠,怔怔的看着她们。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安静得可怕,孙靖渝手里那张病历纸被一点点捏成一团的声响令人心惊肉跳,司徒徐徐不敢看她,眼睛盯着那纸,仿佛被捏皱的是自己一般。
“你这种用无知的骄傲伪装自己那点可怜可鄙自尊心的浅薄女人,没有能力、处理不好自己的婚姻,不敢面对自己的无能,就把责任强加到别人头上。你折腾徐承骁也就罢了,他吃你那套,可你还要拉着我不放,生怕一个徐承骁不够担你的矫情怯懦。司徒徐徐,你有什么可骄傲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孙靖渝神情冷静,一句一句,像刀子一把一把,插得司徒徐徐千疮百孔。
“你不就想徐承骁当着你我的面选择你、把我踩在脚下么?那让你安心、快乐?可我不是你,我的生活里男人远远不是全部,你想看我卑微心碎,取悦你那点可笑的虚荣心?”她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来拨了一个号码,在等待接通的那几秒里,她冷笑着继续说:“可那又怎么样呢?我永远比你先认识他,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你做什么也消弭不了。”
“沈远,是我。”电话通了,她用命令式的语气毫不客气的说:“你告诉徐承骁,我叫他立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