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连轻侯摇了摇头,说:“我查看了所有监控录像,现在的证据对姑爷很不利。但是不管怎样,我都相信他绝对不可能是凶手,原因很简单,大小姐,虽然我对姑爷了解不多,但是就之前打过的交道而言,我最佩服他的就是冷静和判断力。而一个极具判断力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是一个爱冲动的人,所以说姑爷是杀害老爷子的凶手,纯属无稽之谈!”
夏若芸眉头再次皱起,说:“这些话我何尝不知道,问题是这都不能够拿来作为证据,证明他的清白,除非我们能揪出真凶。三叔,我怀疑……”
“大小姐是怀疑,陆家又出了内鬼?”连轻侯沉默了一会,说:“实不相瞒,我也是这么认为。有句话叫林子大了什么鸟都飞,陆家上上下下这么多号人,谁能保证全都对陆家忠心不二!之前出了个欧阳烈火,还有个陆养浩,同样的也一定会有下一个!方陆两家就要定亲,老爷子却在此时突然遇害,我想这两件事一定有关系,所以大小姐,我想这件事没有彻底查清楚之前,定亲的事是不是该往后拖一拖?”
夏若芸说:“拖是没有问题,外公遇害,办丧自然不宜定亲。但是方震南既然这么急着赶过来,肯定是想找机会将方陆联姻的消息公布开,这之前两家只是私下里说定的亲事,一旦公开,少不得各方媒体报道,定不定亲也就没什么两样了。”
连轻侯叹了口气,说:“死马当做活马医,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上午,陆家布置了灵堂。像陆家这样的显赫家族自然交际极广,各界名流一大早就汇聚到了这里。而更加让人浮想联翩的是杀人凶手竟然就是之前那位横空出世的神秘小子,陆家的准姑爷,这就不能不引起诸多的猜测。
方震南对于香港当然并不陌生,作为客家帮原六大家族之一,方家也是在香港发迹,加之方震南本身人脉就极广,所以来的很多都是相熟的人。而方震南的突然出现,却引起了不少人的惊讶,因为稍微熟悉一点历史的都知道,方家跟陆家从来都不对付,之前陆伯涵把其余五大家族排挤出了客家帮,尤其是方家没少吃过陆家的亏,所以算起来还是旧仇,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陆伯涵死了,方震南竟会跑来吊唁,实在有点破天荒的味道。
夏若芸一身黑衣黑裙守在灵堂,表情肃穆,心里却终归还是有些担心。事实上今天一早她就找到了方震南,跟他说起定亲之事现在并不合适,方震南也是满口答应,就是不知道这老狐狸会不会耍什么花招。
很快她的担心就证明不无道理。就在前来吊唁的这些人私下揣测不已的时候,方震南径直走到了夏若芸面前,先是仪式性的鞠躬答礼,接着便清了清嗓子,说:“昨晚陆公不幸遇害,确实令人惋惜,凶手实在是罪大恶极,必须严惩!我方震南撂一句话在这里,陆家的事就是我方家的事,无论凶手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我知道,或许有不少人都对我跟陆家之间的关系有些误会,认为我们两家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恩怨,其实……”
一听他开头,夏若芸就是眉头一竖,但是这种公众场合又没办法阻拦他。正在这时,却看一人匆匆跑来止住了他的长篇大论,来的却是二叔侯万风,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方震南脸色刷的白了:“方先生,出事了!令公子似乎……似乎失踪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秘密
侯万风的声音并不大,差不多刚好能让方震南和夏若芸两个人听到。夏若芸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不过脸上还是要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低声说:“怎么可能?二叔,你今早还见过方少的么?”
侯万风两手一摊,说:“没错啊!今天早上我确实见过他,气色很不错的样子,还跟我闲聊了几句,问二小姐都有什么兴趣爱好之类,可是这也就一个小时不到,一转眼就不见了!我已经叫人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到方少的影子,手机也突然无法接通了!”
方震南心里又惊又怒,但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两手合十向众人作了个揖,说:“抱歉抱歉,实在是不巧的很,方某突然有些急事,先告辞一步!”说完拉着侯万风匆匆望外走,一边低声说:“侯兄,这里人多口杂,先别声张,咱们外面说去。林儿虽然年轻,但向来处事谨慎,就算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肯定也会想办法留下线索的。”
侯万风迟疑着说:“线索么倒也不是没有,只是……咳咳,李卫东也不见了!”
听了这话,方震南当即就是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撞到地上去,气急败坏地叫道:“我草,那还不快去找!侯老二你他妈的,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跟你们陆家没完……”
冬日的维多利亚港弯,云淡风轻。初升的旭日洒下光芒万丈,将蔚蓝的海面照映的波光粼粼。一艘小型渔船轻快的翻开浪花,由南向北驶去。
船舱里,一个身材单薄的年轻人正隔着玻璃窗眺望着海面,静静沉思,这个人当然正是李卫东。另一个人躺在地板上昏迷不醒,而且四马攒蹄被捆了个结实。此人一件阿玛尼休闲西装,一看便知是富家公子,而那张活像是中风后遗症的半阴半阳的脸,除了方林还能有谁。
李卫东确实没有逃。虽说陆家到处都是监控器,但是利用真实替身术,很容易的破坏掉房间里面的摄像头,并且因为陆伯涵丧殓,有不少的佣人和工人在忙忙碌碌,李卫东戴上神农氏的斗笠,十分顺利的敲晕了方林,然后把他装到一条编织袋里,大摇大摆的从戒备森严的陆家走了出来。
方震南这只老乌龟,肯定已经气了个半死吧!李卫东按灭了手中的烟头,踢了一脚地上的方林,说:“别装死,我知道你醒了。不想吃苦头的话,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方林仍旧两眼紧闭,一动不动,只是偶尔还是忍不住会抖一下脖子。李卫东笑了笑,说:“哟!想不到方大少爷骨头还挺硬?”随手提过一只水桶,说:“方少,不想洗冷水澡吧?虽说香港的冬天不比中海那么寒冷,可是给海水从头浇下来,那滋味儿一定不大好过,是不是?”
方林睁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姓李的,我看你他妈是疯了,敢动到我的头上来!有种就别放我,当老子是吓大的么……啊呀!”
李卫东二话不说将一桶冷水浇了下去,方林激灵一下子跳了起来,可惜手脚被捆,又扑通一下跌了回去,鼻子嘴巴里呛的都是水,又是咳又是喘,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好半天才翻着白眼说:“你,你耍诈,老子都醒了你还浇!”
李卫东耸耸肩,说:“我明明是问你想不想洗冷水澡么,你又没回答,怎么能怪我。要不我再跟你强调一遍?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再啰里吧啰嗦的可就不是洗澡这么简单了,听懂了么?”
方林敢怒而不敢言,忿忿的扭过头去。李卫东喃喃地说:“看来还是不懂。”摇了摇头,一脚踩在他手背上。方林痛的杀猪一样连声惨叫,说:“懂了,我懂了,快、快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