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冯三保受了不少苦难,在沿途吃了风寒入骨,今日这一些酒和一份姜汤反而把他骨子里的毛病勾了出来,于是夜里上吐下泻,冯三保又是个好强的人,撑着不告诉外边人,结果就这样昏了过去。
小厮发现了之后,慌的连忙去找医生,到了第三日,冯三保实在觉得无颜再打搅,于是撑了又准备悄悄先走,小厮伶俐连忙拉住,正好此时,那忙着准备迎接宋缺的邓海东抽空来看他,看冯三保那副摸样,他想自己若是遇到落魄时候的话,或者还能拿了家伙去打劫,可是冯三保不会功夫…
心中越发同情他的遭遇,更觉得自己来了这世除了杀人就是杀人,难得做件好事怎么能不做到底,于是在那里努力安慰,可冯三保越发坚持,终于惹的这厮火冒三丈,心想太自尊的人也真是麻烦,干脆上前去就把冯三保抓了晃了几下,冯三保怎么吃得消他的手脚,顿时头昏眼花的倒了床上,浑身无力的看着他。
而邓海东冷笑了起来,指着他就吼道:“你现在上路,才到长安就去了老命,你家那什么亲戚还当我邓家谋财害命的呢!”想想又道:“再说借给你五十银,一匹马你难道想不还?”于是当场逼的冯三保写下借条,还写上一分利,说是什么食宿和医药费用等等,最后当着哄堂大笑的医倌仆役们的面,又鄙视了一番居然写字比自己还难看的对方,才吹干了墨迹小心放好,又瞪了也苦笑的冯三保一眼,跑了。
吃他这一顿收拾,冯三保也终于算是安心了,长吁短叹一番,干脆静心的住了下来,又过了几天,他的病终于算是拔了十之七八了,在小厮的搀扶下就在院落里走动,忽然听到外边喧哗,竖起耳朵去听,顿时听傻了,因为外边在说天刀宋缺来了!
宋缺是真的来了。
和玄甲回军北上,先过赤水后他就把大军驻扎在了洪城之外,休息一日,再整队北上,先行就已经快马通知了宋明远,冯三保养伤的时候不知道,这几日邓家上下早就在准备了,至于宋缺停了洪城为何?洪城上下乃至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没看到最近婉言小姐都羞的不出门了吗,只有兵马使大人忙忙碌碌的,每天进出城主府八次。
宋缺现在正在宋明远陪同下进城,此次平叛顺利,关中安定,他心中也甚为高兴。
而今日北上时,才到洪城他就发现居然自己这两万五千大军的营地已经准备好了,并且这安排布置井井有条,羽林子弟们一抵这里,下了马就有热水食物,一些也不需要操心杂事,自然欢声雷动,他一向治军严厉,可是这是洪城上下的尊重,他又怎么能不欢喜?
来迎接他的就是宋明远一班城主府的人,叔侄两个人并马进城,沿途百姓只是埋头拜倒,一直到宋缺来了城主府外,猴爷已经垂手站在了那里,领着一群族内族老,看到他来连忙上前问安,宋缺知道这是某人长辈,更听儿子说了邓家上下的作为,当然没有一些架子,上前来和气的拉住了邓世平:“大兄无须多礼,明远儿在此还多蒙了邓门照顾。”
这完全是说的家里人才说的话了,看左帅如此和蔼,猴爷之前的担忧全无,欢喜的只是在那里谦虚:“不敢蒙左帅称呼,是城主一向照顾有加,何况此次平岗之战,若不是左帅赶到,我邓门危矣,如此大恩,且容我等一拜。”宋缺一把挽住了他,只是向内走去:“无须如此,是贵门上下效忠天子,甘愿为禁军前驱,诛杀叛逆有功才是。”
眼睛扫过,一边邓海东挎着一把无鞘雁翎上前:“拜见左帅。”
人群全安静了下来,看着拱手的邓海东,负手而立的天刀,宋缺走到这厮面前,更觉得邓海东的魁梧,一副上好的武将身板,看的他甚是满意,而邓世平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只有宋明远在一边胡思乱想:你这厮往日不是跋扈吗,有种现在请我二叔去喝花酒,从此我就服了你了!
这时宋缺忽然问道:“可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