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贾龙完全被闲置。
原因只有一个,因为贾龙是益州大族的领军人物。
这,就是让刘焉忌惮的原因。
刘焉身体扭动了一下,想要换一个姿势,却一下拉扯到小腹处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猛抽几口凉气。好半响,才平复下来,不过脸上却又升起一抹潮红之色,显然是受伤不轻。他看向贾龙,沉声问道:“你来见孤,有何要事?”
贾龙微微低下头,不敢平视刘焉,眼角的余光却也注意着刘焉的变化。
撇见刘焉疼得龇牙咧嘴,心中立刻嘿嘿冷笑。
他恨不得刘焉疼得死去活来,最好是吐血三升,或者是直接昏厥过去。饶是如此,他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
不仅如此,贾龙还恭敬地朝刘焉揖了一礼,说道:“主公,成都的局势不容乐观,非常混乱。其原因是成都的道观全部被毁,激起了民愤。百姓纷纷请愿,希望主公能够重修道观,让百姓上香祈福,有个寄托的地方。”
刘焉派赵韪屠杀道观,其原因是刘瑁被刺杀。
贾龙心思灵透,也知道其中的情况。而且,当日在河道处出现的一百黑衣人,正是贾龙及益州大族派出去刺杀刘焉的。
只是,刘焉贼精,竟然还有伏兵。
幸好贾龙事先就找好托词,让人以马相余孽的身份,将事情掩盖过去。
刘焉嫉恨道观的道士,贾龙则专挑刘焉愤恨的事情说,其目的就是要刺激刘焉。
贾龙今日前来拜访刘焉,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现如今,益州的大事几乎都是赵韪在处理,贾龙作为益州从事,权利非常大,却已经被架空,完全被闲置下来。他来拜见刘焉,目的有二:其一是打探刘焉的伤情,看刘焉的情况如何?其二是为了刺激刘焉,让刘焉更加的愤怒。
果然,刘焉听了后,顿时怒了。
刘焉鼻息咻咻,问道:“是哪些人请愿?有多少百姓想要重修道观?”
这番话一说出来,立刻让贾龙明白一件事情,刘焉想杀掉情愿的百姓,以及杀掉想要重修道观的百姓。贾龙寻死一番,心中暗暗冷笑,杀,让你杀个够。
他沉声说道:“回禀主公,由于张道陵的缘故,益州百姓多信奉道教,但是成都境内,就有四成百姓喜欢去道观上香祈福。现如今,百姓们见成都所有的道观一夜间消失,都非常愤慨,都想请主公重修道观。”
说完后,贾龙更是望着刘焉,期待着刘焉的反应。
成都,是益州首府,人数非常多。
四成百姓至少也有几十万人,刘焉想要杀人,但是敢杀这么多人么?
这时候,贾龙期待着刘焉的反应。
刘焉听了后,倒抽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脸色是一阵铁青,一阵阴沉,尤其是目光看向贾龙的时候,也都是目光森冷。他骂道:“一群刁民,竟如此大胆,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立刻将请愿的人全部拘押,孤要看看有哪些人想要重修道观,哪些人想要和孤较量?”
贾龙当然不会随刘焉的意愿,他说道:“主公,这群百姓狡猾得很,生怕主公杀害他们灭口,都已经躲到百姓里面,找不见人。”
“刁民!刁民!……”
刘焉气得咬牙切齿,大声喝骂。
他大骂的时候,身体又免不了一阵晃动。偶尔晃动一下,还不会牵扯到身体的伤痛,但是身体晃动的时候,便扯到了小腹的伤口,使得刘焉不停地倒抽凉气,喉咙嘶嘶的发出声音。贾龙见此,心中暗爽,又添油加醋的说道:“主公,百姓们还写了一封信交给主公,请主公阅览。”
“递上来!”
刘焉低喝一声,强自忍着痛楚,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
贾龙从袖口中摸出一张白布,上面写满了字,不过字迹潦草,歪歪斜斜,到处都是涂抹过的痕迹。
乍眼一看,就知道是没有读多少书的人写的字。刘焉摊开白布,映入眼中的是四个歪歪斜斜的大字:刘焉老贼!刘焉还没有看后面的字,就已经被气得不轻,他冷哼一声,扔掉白布,喝道:“刁民,该杀,该杀!”
但是,刘焉又升起一抹无力感。
几十万百姓,如何杀得完。
不是不敢去杀,而是不能下手去杀。
刘焉心中无奈,又想到他心爱的儿子刘瑁被刺杀,他灭了道观也是理所当然,情理当中。如今却有百姓来反对他,是何道理?他越想越气,心中就感觉发堵,脸色也逐渐的变化,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喉咙也感觉发堵,不停地咳嗽着。
“咳!咳!……”
刘焉不停地咳嗽,脸色又从猪肝色变成了潮红色。
贾龙见此,心中甚是得意。他并没上去帮助刘焉,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垂着脑袋任由刘焉咳嗽,这都是他为死去的十余家豪绅大族报仇。
刘焉越疼痛,贾龙就越发的高兴。
“主公,您怎么了?”
贾龙装模作样的询问一声,可刘焉正咳嗽得厉害,哪里听得见。
因此,贾龙又继续不说话了。
“噗!”
刘焉张开嘴,哇的突出一口鲜血。
鲜血吐在地上,还夹杂着些许小血。,一口心血吐出来,刘焉更是面如金纸,潮红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而且刘焉咳嗽的时候,免不了又是一阵晃动,使得小腹处的伤口不停地扯动,刚刚结痂的伤口又破裂开来,丝丝殷红的鲜血流溢出来,染红了刘焉小腹上缠着的白色布带。
“来人,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