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莹的行为虽是隐蔽, 却并非无迹可寻。当常玥接受了小翠的解释后, 冷静下来细想愈发觉得陈莹行为可疑, 千方百计托了关系, 把庆国公世子夫人请到了王府里, 向她哭诉, 让她帮忙找人追查陈莹。
虽说寻根究底还是常玥起了贪心才导致了如今这样的后果, 庆国公府对常玥自是恨其愚蠢不堪,可对于在朝中、在圣上跟前都颜面尽失的庆国公府来说,若是真的查出此事与陈莹有关, 亦是一个翻身的机会。
故此这件事上庆国公府费了不少心思去查证,人力物力皆是投入甚多,果然查出些端倪来。
等到结果摆在常玥面前时, 虽是没有铁证如山, 可有些事不必明说,常玥已经心知肚明。
陈莹就是利用了她的求子心切, 才让陈莹钻了空子。
想通这一切的常玥悔恨万分, 痛失了一双儿女的悲伤, 已然迅速的转化为了对陈莹刻骨的恨意。
她当初虽是利用了陈莹, 可也未尝没有帮她的意思!祁恪是真的喜欢沈惜, 若是当时真的能把顾清和沈惜的丑事曝光,祁恪恐怕早就歇了对沈惜的心思!到那时, 祁恪便是心甘情愿的娶陈莹了,不也是美事一件?
虽是计划失败了, 可也那也是她未曾料到的, 她还失了清白之身……
常玥眼中满是怨毒和不甘,这些日子来的自责悔恨折磨着她,已经快要把她逼疯了。如今得知竟是陈莹从中作梗,常玥立即便把所有的恨意都转到了陈莹的身上。
她非要报仇不可!
“玥娘,你别吓娘,倒是说句话啊。”吴氏见女儿脸色难看极了,久久都未曾开口说话,忙担心的道:“你放心,娘一定为你讨回公道!哪怕她现下是亲王妃又如何?她竟敢残害王爷的子嗣,仅凭这一条,便足以让她身败名裂、从王妃的位置上下来!”
而整个庆国公府也能一扫先前的低落之气,常玥也不必再抬不起头来,被人陷害总被自作自受在面子上要好看些。
“娘已经让人去联系珊瑚了,最好能让她改口。”吴氏还以为常玥一时想不开,挑着能振奋她的话道:“珊瑚一直在你身边贴身服侍没错,可整个王府都在她安亲王非的掌控之下!比起你来,还是陈莹的条件更能让她动心。”
吴氏已经和丈夫商量过,若是珊瑚肯出面攀咬陈莹,事情便有了一半的希望。
原本吴氏以为常玥听了会高兴,没想到常玥竟神色木然,似是没有触动,仍只是出神。
就在她以为常玥受打击过大时,只见常玥低垂下眼见,过了片刻,才微微的扬起唇角,声音轻而冷静。“依我看,还是先不声张的好。”
吴氏愕然。
在常玥尚未得知真相时倒是对陈莹恨得牙根痒痒,如今得知陈莹才是罪魁祸首时,常玥竟然镇定得过分,反而令人不安,总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别人觉得事情的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常玥笑了笑,唇边露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平静的嗓音中,吴氏竟也听出了几分残酷的意味。“我的孩子们都不能死而复生,陈莹也能找到理由开脱和辩解自己,祁恪也不一定就废了王妃。”
即便是祁恪此刻知道又能如何?事已至此,他一定会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嫡妻不容小妾和庶子,只会让外人看笑话罢了。与其流出这样不利的传言,祁恪更情愿让这件事不曾存在过。
而且在祁恪心中,她也不是什么好人罢!只会觉得她是自作孽不可活,甚至连可怜她都不会!
想到这儿,常玥心中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
“娘且先忍耐些,让爹和祖父祖母也是。”常玥淡漠的神色看得吴氏心中发毛,“您放心,我自有计较。”
“玥娘?”吴氏有些不安的抓住了女儿的手,只有一阵冰凉。“你可别做傻事!”
常玥莞尔一笑,整个人似乎有种脱胎换骨的不同了。她清清淡淡的道:“那是自然,您放心,我不仅不会做傻事,还会活得更好,比任何时候都好。”
陈莹,是你先要赶尽杀绝的,便也别怪我翻脸。
王妃之位、祁恪的宠爱她都不稀罕,可若是能刺到陈莹,那么她都要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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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
陈莹正满面怒火的端坐在罗汉床上。
眼看就有月余的时间,祁恪没有踏足过她的院子半步。哪怕是她王妃的尊荣仍在,也挡不住下人们的议论纷纷。
往常祁恪一个月里有大半的时间都留在正院,不在的时候除了去陪烺哥儿便是去书房处理公务,并没有招其他的姬妾侍寝。
而陈莹竟听说祁恪那日喝醉回来,竟进了一个侍妾的院子,这让陈莹又是愤怒又是羞恼,恨不得把人叫过来递上一碗避子汤再拿鞭子抽上一顿!
好歹被身边的人劝住了,只是她脸色仍是难看极了。
“王妃,您且消消气。”翠珠端上了一盏清热去火的花茶上来,柔声劝道::“您这些日子正喝药呢,别为那点子小事气坏了身子。”
谁知陈莹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
陈莹从进府后近一年的时候了,哪怕是祁恪夜夜宿在正院,她身上还是没传来好消息。她娘也着急的找了不少妇科圣手替她看过,都说身子没问题,只让吃药调理着。
若是往常陈莹倒能把劝听进去,可是现在祁恪连人都不往正院来了,她又怎么能怀上?
祁恪如今对烺哥儿倒是宝贝得紧,但那又能如何?祁恪总不能让一个傻子去当安亲王世子,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王妃,庆国公府又来人了。”陈莹听到小丫鬟的通禀声,脸色倒也没有变得更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