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将老头身上的背包取下,在将老头放在身边的匕首捡了起来。
匕首的刀刃看起来很普通,没用炫目的流光,就连精卫剑上的那种钢铁锻打的纹理也没有,整个刀身看起来有些发黑,就像是忘在哪个角落里放了十几年突然一样翻出来的样子,倒是手柄有些看头,像是什么东西的角,微黑润泽,透着羊脂白玉一样的质感,握在手里初显冰凉再慢慢变成微热。
打开帆布挎包就进最外面插着一块刀鞘,刀鞘使用一块兽皮做的,捏在手里能感觉到兽皮的粗粝,将匕首插进刀鞘,再插进腰间,张小强决定把它当做自己的备用匕首。
包包里都是一些小药瓶儿,除了那个像枣核一样的保命丹以外张小强都不认识,倒是在最里面翻出一件被锡纸包裹的东西,打开锡纸又是一层油纸,再打开油纸张小强傻眼了。
“这就是竹简?”张小强打量着手中的东西,几十块薄竹板被细铜丝扎在一起,竹板油光发亮,边角有些磨损,打开竹简一个个苍头小子将里面的竹板刻的密密麻麻,这些小字张小强基本都不认识,看样子应该是小篆。
看不懂就不看,张小强将挎包背在身上,扛起老头就向屋子走去,进过菜园到了屋子就看见杨可儿和袁意面无血色的站在门边,地上还有两摊呕吐物,空气中弥漫着酸臭味儿,屋子里的女人没有再嚎叫,张小强也觉得耳朵少受了些罪。
苏茜也从堂屋那儿走了过来,当她看到张小强肩上的老头很惊讶;“于神医?”苏茜叫出老头的来历。
张小强很不愿意站到这间房间里,刚刚只是匆匆一瞥就还是恶心反胃,现在站在瞧了个清清楚楚,自然觉得越发愤怒和恶心,这是农家厨房的边房,一般都是放一些红薯土豆的地方,放置这些东西要保持干燥才好保存,不然很容易发芽,一旦发芽就不能再吃,那就浪费了。
边角放着一些腌菜坛子,还有一些挂在房梁上的玉米,玉米下面有一张简易木床,一个三十岁近四十的女人躺在木板床上,她浑身光溜溜的,身上只有一床破破烂烂的棉絮搭在她的小肚子上,在她的大腿之间的木板被锯开一个大洞,她的屁股刚好卡在那个大洞里。
屁股下面是一个老式搪瓷脸盆,里面都是女人的排泄物,熏得整个屋子臭气熏天,让人闻之欲呕。
女人很丰满,身上的皮肤很白,她闭上眼睛躺在木板上对外面毫无知觉,刚刚不断地嚎叫也带走了她的大部分体力。
女人也很惨,张小强从没见过比她更惨的女人,袁意和苏茜和她比起来生活的就像在天堂里。她没了四肢,两只胳膊和一只大腿都是齐根而断,另一只大腿膝盖一下的地方也没了踪影,原本丰满滑腻的大腿上伤痕累累,大腿只剩一半,一根大腿骨就这么露在外面,就算剩下的这一半也被人用刀削的没多少肌肉,眼前·的场景让他头皮发麻。
女人原本长着乳·房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两个血洞,里面的肌肉也露在外面,让人看的惨不忍睹。女人睡得木板床边有一张长板凳,上面放着一个搪瓷大碗,里面装着一些黑漆漆的糊糊,也不知道是些东西,碗边还放着一个塑料漏斗,和一只刚好能穿过漏斗的木棍。
“啊·······”身后的苏茜惊叫起来,接着‘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哇····’地吐了出来。空气中的臭味中又夹着一股子酸臭味儿,让这里越发呆不下人。
98一个人的世界
躺在木板床上的女人被苏茜的惊叫声惊动,睁开眼睛望着房梁上的玉米也开始歇斯底里的嚎叫,看到眼前的女人,张小强知道她活不了多久,她原本就被那个什么神医当成畜生养起来,想吃肉时就在她身上割下一块,然后又用那个止血散给她止血包扎。
止血散很有效,而且是奇效。可张小强看到挂在身上的止血散总是觉得恶心,他甚至想将那个装着止血散的葫芦从身上扯下远远丢开。
女人的嚎叫萦绕在这间屋子里,一些灰尘也从房梁上震,落散在空中慢慢飘下,张小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走到了女人的头前将右手放到了她的颈部,看到陌生的张小强女人停止的嚎叫,空洞的眼神也活法起来,有了一点色彩。
“咔咔····”女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什么,她看着张小强的眼神满是乞求,张小强低头看着她乞求的眼神右手开始发力。
慢慢地,女人的面堂开始由红变青,再由青变紫,两只眼睛慢慢的鼓了出来,嘴巴也张开,只剩下一半的舌头也慢慢的伸了出来,终于,右手感觉到女人颈部的动脉停止了跳动,他将右手收回。
女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她恢复了安静,面上没有横死后的狰狞,倒是很安详,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似乎在为自己终于离开了这个吃人的世界而感到欣慰,不只是丧尸吃人,人也开始吃人。
张小强静静地看着这个死的很安详的女人,他此时的心境很古怪,似乎很愤怒,似乎又觉得悲凉,他想开口狂笑又想嚎啕大哭。
张小强转过身来看着晕倒在地上的神医,他的眼中没有什么愤怒的火焰,他的眼里只有冰,寒彻透骨的冰,这种眼神是张小强从未出现过的,哪怕就是那丧心病狂的谢远山他也只有愤怒,现在他没了愤怒,他的眼里只有冰。
杨可儿和袁意她们看到张小强的眼神感觉如坠冰窟,身上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屋子里的温度似乎都开始下降,特别是袁意感受的最强烈,她本来就像一颗蔓藤,只能依附在张小强身上才能感觉到自我,现在张小强的样子让她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
袁意低着头不敢再看张小强,原本已经消散无踪的恐惧感又回到了身上,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直到张小强慢慢地向她这边走了过来,袁意只感到全身的汗毛倒竖,身上犹如万只蚂蚁在四处爬走,那种麻痒的感觉让她想发嚎,可她不敢,随着张小强的脚步越发接近,她刚到一股强烈的尿意冲上心头,袁意紧咬牙关苦苦忍耐,终于,张小强到了她身前,接着没有任何停顿的向前厅走去。
袁意满头虚汗的靠在墙上,跟着浑身无力滑坐在地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张小强在她心头的影子越发高大,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杨可儿感觉还好,她就觉得此时的张小强很可怕,可到底是哪儿可怕她又说不出来,看到张小强走了过去,她也毫不犹豫的跟在后面,四处打量看看有什么隐藏宝物。
苏茜一直都在张小强身后,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异常,此时的她也很恐惧,不是对张小强的恐惧,而是对整个世界的恐惧,当她看到那个被人一点点割肉吃掉的女人,她害怕,好害怕。这种害怕也是从未有过的强烈,她真的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吃自己的同类。而却实在粮食丰足的情况下吃人,像只畜生一样把同类养起来一点一点吃掉。
此时的苏茜已经开始对整个世界感到绝望。
张小强此时没心思去关心袁意和苏茜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到目前为止他只见到两人,一个变态老头,一个不能行动的女人,刚才给他们发信号的肯定另有其人,张小强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他在变态老头吃人肉的事件里扮演者怎么角色,他是想问个清楚,还有没有人吃过人肉?
张小强一只活的很小心,也一直很谨慎,他的为人处事的观念就是‘没事儿别惹事,遇事别怕事。’刚刚发生的一切已经深深的触动了他的灵魂深处,虽然那个女人与他素不相识,可看到女人的遭遇张小强决心要为她报仇。
不是出于什么英雄主义,也不是出于什么理想主义,只是单纯的作为一个人,他就有理由这么做,如果其他人也看到而置之不理,那么他就不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他就是一个畜生。甚至连畜生都不如,至少有些畜生哪怕再饿也不会吃掉同类。
所以张小强准备好做一场清算,只要是在这场人肉盛宴沾过边的?哼哼······
一件件房子被打开,张小强就像抄家的土匪冲进去翻箱倒柜,每一个能藏人的地方都不放过,有些地方不好搜?没问题,用剑搜。误杀?也不算问题,你能有时间躲起来就证明你害怕,至于害怕什么?还用问?
“没有,还是没有,他·妈·的,那操蛋的家伙到底在哪?”张小强眼里的冰寒越发浓厚,他的心也开始越发暴躁,他想发泄,他想杀戮。
站在最后一间房子门口,张小强看都没看就是一脚过去,‘碰···’木门晃荡几下就没了动静,门上的一把大铁锁‘叮哩咣当’地响了几下。‘卡擦’精卫剑狠狠地斩下,大铁锁被斩为两半,张小强又是一脚踹在木门上。
“晃荡”木门大开,里面两个人出现在张小强冰冷的瞳孔上。
这是一间起居室,室内很简单除了一张大床以外什么都没有,窗户也被人用木板钉上,只是手艺不佳,钉的歪歪斜斜的,有的缝隙能钻过拳头,外面的光线透过这些缝隙将室内照亮。
床上坐着一个女孩儿,是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小女孩什么都没有穿,就这么光着身子坐在床上,两眼直直的看着前方,就算张小强走了进来也没有抬头看一眼,似乎她所有的世界就是她目光尽头的墙壁,墙壁上的石灰涂层凹凸鼓起开始炸裂掉灰,她就这样看着,一个人静静地看着。
99只要能活下去
张小强慢慢地走近起居室,看见小女孩儿一副木头玩偶的样子,他眼中的冰寒慢慢消退,小女孩身上满是伤痕,各种清淤紫痕算是轻的,前胸后背到处都是烟头烫伤的疤痕,特别是她的大腿内侧满是牙·印和掐·痕,她的右脸高高肿起,一条干揭的血渍挂在她的嘴边,她双目空洞,就算张小强挡住了她的视线也没有丝毫动弹。
张小强看到床上的被子边上前拿起摊开准备给小女孩盖上,当张小强走到小女孩身边,还没有动作时小女孩动了,小女孩也没看张小强一眼,仰面躺在床上,将双腿尽量张开成一字型,闭上眼睛咬着牙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折磨。
张小强没有细看只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就没再管她,另外一个也算是女孩,比床上的小女孩大几岁,有十七八的样子,她的脸上没有受伤,还能看清她略微清秀的脸庞。
她未着寸楼抱着一只竹竿卷在地上,竹竿上还系着一只鲜红色胸罩,她的脖子被一根钢丝结成项圈紧紧勒住,一根食指粗的铁链被一把铁锁锁在项圈上,铁链的另一头则被锁在大床的支脚上。
她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不过总的说来要比小女孩要轻的多,看来她还很受优待,她倦伏的位子在窗户那儿,头上的瓦片被她用竹竿捅翻几块,想来就是她从窗外将竹竿拽进来,挂上她唯一保存的衣物用来向张小强呼救。
大女孩儿看见张小强有些惧怕,特别是张小强眼里犹如实质的冰寒更是让她心头坎坷。直到她看到张小强将被子盖到小女孩身上时才出了一口气。
张小强举起精卫剑就挥了下去。“叮当”断裂的铁链掉在地上。
张小强示意大女孩站了起来,杨可儿和袁意这时也走到屋子里,没看见苏茜,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