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上的那一道刀疤,宛如一条张牙舞爪的蜈蚣,盘旋在胤仁古铜色的肌肤之上,对着唐赛儿叫嚣着。
这道刀疤是她刺的!
是她亲手刺上去的!
唐赛儿轻轻的抚摸着那道刀疤,小手微微颤抖着,她的心也在微微颤抖着。
目光停留在那道刀疤上,再也无法移开,深深的自责感涌上心头,眼角渗出了一滴泪珠儿。
忽然,睡熟中的男子悠然转醒,睁开双眼紧紧的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幽黯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怜惜之情,伸出手,轻轻的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儿。
“对不起…”
纤纤小手轻轻的放在那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上,唐赛儿眼中满是自责与愧疚。
胤仁猛的一个翻身,将伏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压到身下,幽黯深邃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女子,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伸出手指,轻轻的在唐赛儿赤裸白皙的身躯上游走着。
忽然,在唐赛儿的胸前停下,那里,有一条长长的刀痕,刀痕从胸口蔓延到肚脐,长长的刀痕宛如一条张牙舞爪的蜈蚣,盘旋在女子赤裸白皙的娇躯上,如此的触目惊心,如此的不和谐!
修长的手指顺着那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轻轻往下滑动,滑到肚脐处方才停下。
“那天,若不是我安排人去偷袭苏州寨,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胤仁紧紧的盯着那道触目惊心的刀痕,狭长的黑眸中一丝悲伤与懊恼一闪而过,带着几分自责,几分忏悔,轻轻的触碰着那长长的刀痕,生怕稍稍用力就会弄疼了她似的。
其实,就算很用力,已经坏死的疤痕也不会再有任何感觉,因为那里的肉,已经坏死了,就算用刀再一次将那里割开,也不会再有疼痛的感觉吧。
赛儿,你曾经受伤过的心,会不会像这道坏死的疤痕一样,永远都无法愈合,或者,有一天会渐渐的愈合起来。
“那天,你无论如何也不肯跟朕走,朕本来打算让你和其他人一起死在苏州寨中,可是,当我想到你可能会遭受到的事,想到你马上就会死去,朕的心突然很难受,于是才返回苏州寨,将你救回。”
胤仁淡笑着,那笑容里隐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苦痛。
“可是,朕终究还是去晚了,你还是受伤了,当朕看见你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时,朕感到无以复加的自责和懊悔,你身上之所以会有这道长长的刀疤,都是因为朕。”
胤仁紧紧的盯着唐赛儿身上的疤痕,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的在那道长长的疤痕上来回轻抚着。
“我也在你身上刻下了一道疤痕,这样一来,我们两个就扯平了,谁也不欠谁,以后你也不用对我自责,我也不用对你愧疚。”
唐赛儿轻笑一声,一抹潮红悄悄爬上脸颊。
“现在,还恨朕吗?”
胤仁轻轻叹息了一声,缓缓问道。
“恨!我恨不得一口咬死你!恨不得将你丢进外面的湖水中,恨不得让你一个人淹死在湖里。”
唐赛儿故作恼怒的瞪着胤仁,恨声骂道。
“是吗?真是最毒妇人心!昨晚才和朕蜜语缠绵,天才刚亮,就想将朕丢到湖里去淹死?难道你这么着急着要做寡妇么?”
幽暗深邃的黑眸紧紧的盯着身下的小女人,微微闪过一丝恼怒。
“走开啦!臭不要脸!”
唐赛儿一听这话,耳根一红,立刻恼了,伸出手狠狠的将紧紧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奋力推开。
“赛儿…朕想要…”
胤仁紧紧的看着身下的女子,体内又升腾起一股冲动和燥热感,低下头,狠狠的吻在女子温润的双唇上,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唐赛儿瞪大双眼,恼怒的瞪着这个无耻的男人,用力的挣扎着,不消片刻,便沉沦在胤仁霸道的亲吻中,无法自拔。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轻轻的照射进来,照耀在那一对忘情缠绵的男女身上,就连窗外偶然飘过的几只飞鸟,也被屋内的无限春光羞红了脸,留下声声啼叫,回荡在平静的湖面之上。
室内,茶香四溢,紫砂茶壶静静的躺在火炉上,泛着淡紫色光芒的火苗轻轻舔着茶壶底部。
一只纤纤玉手轻轻的将紫砂茶壶提起,略一倾斜,浓香四溢的上好普洱缓缓倒入紫砂茶杯中,霎时间,室内充满了浓浓的茶香味,沁人心脾。
太后轻轻抿了一口浓香四溢的普洱茶,对着晋妃满意的点了点头,既是对普洱茶满意,也是对晋妃满意。
“姑母觉得如何?”
晋妃轻轻的将紫砂茶壶放回火炉之上,小心翼翼的征询着太后的意见。
“不错。”
太后满意的看着晋妃,略一招手,示意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听说皇上前天晚上去延喜宫留宿了?”
太后面带喜色,轻笑着说道。
晋妃一听这话,脸色登时一变,紧咬银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何,这次能不能给哀家添个乖孙子?”
太后笑了笑,轻轻执起晋妃的纤手,缓缓问道。
“臣妾无能,恐怕又要让姑母失望了。”
晋妃面带哀怨之色,低声说道。
“怎么?”
太后疑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