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上来?”蒋谈乐鄙夷道。
“对的,怕被你昨天没能喂饱你姘头,我上去会被玩弄嫩菊,满意了没?”赵甲第无奈道。
“你什么意思?”蒋谈乐怒火中烧。
“别玩了,要是楼上有男人,早被我用钢管捅烂他菊花了,还等你在这里装女侠。赶紧的。”赵甲第站起身,收拾电脑。
“我这就打电话给学校,请假。”蒋谈乐笑道。
“真的?”赵甲第盯着她。
蒋谈乐点头道:“真的。”
赵甲第低头看了下手表,径直走出房子,坐上韩道德的车子。蒋谈乐愣在当场,本来不想请假的她,红着眼睛发了条短信,直接跟校长请假。
期中考试顺利结束,有人欢喜有人愁,赵甲第寝室总体态势良好,为此专门跟联谊寝室一起搓了顿饭,他们的联谊寝室相貌都不咋的,所以以往李峰说要搞点活动,都被马小跳义正词严地果断拒绝,说跟她们坐一桌完全吃不下饭。今年马小跳一百八十度转弯,主动要求活络活络,听说让联谊寝室有点感恩戴德的,有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妹纸貌似听说马小跳单身后,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攻势,马小跳第一时间婉拒了,两人成了朋友,要以马小跳前两年的个性,当着闺女们的面就会说你这头恐龙给老子爬开,跟你恋爱了,老子瞧着你这张脸,不是天天看恐怖片。
后来,毕业了两三年,一次同学会,看到专门军车接送的她,马小跳和赵甲第才知道这妮子竟是上海警备区的军人子女,看那牌照,大概能算高干子弟了,而班级上一些原深藏不露的孩子也都浮出水面,除了追求马小跳不得的活泼妮子,还有位毕业前整整四年都寂寂无闻的高瘦微黑女孩,是上海某区副区长的女儿,搁其它省份,那也是地级市级别的官二代了,她的身份,等到av泡面哥跟她喜结良缘后,给大家发了请帖,直到参加了婚宴,被双方父母和证婚人身份吓到,这才知道真相,而一直长相讨喜的av泡面哥,不动声色考进了市纪委,可见,扮猪吃老虎,不止是赵甲第一个。
据说,仅仅是据说,这两位女孩都始终暗恋着马小跳同学。无一例外,都是大三马小跳转性后,攻略了两位,在大一大二马小跳看似最辉煌的纨绔时代,这两位反而一直嗤之以鼻。而目前蒙在鼓里的马小跳,每天健康作息,定量抽烟,买了副茶具,偶尔就煮茶。期中考试成绩他总分跟沈汉相差不大,可怜李峰垫底,为此,寝室长专门作出了深刻的自我检讨,然后就去玩psp了。马小跳早晚都会跟赵甲第一起晨跑,校运动会,甚至主动报名了五千米和一万米,作为两项记录创造者,赵甲第当然逃不掉,但让体育部大失所望的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赵同学在比赛中光顾着照顾马小跳,两人一起坚持跑完比赛,一个倒数第二,一个倒数第三,难兄难弟。跑完一万米,马小跳吐了,吐完就直接瘫软在操场上,是赵甲第背着这哥们离开操场,原先的马小跳,是很注重形象的。赵甲第背着死鱼一条的马小跳,笑道亏得班上所有女人都来加油了,你也忒不争气了,搞得哥连两笔奖金都打水漂了,下回去杭州,记得介绍新美眉给我。半死不活的马小跳挤出一个笑脸,道这感觉真爽。赵甲第笑道你是说当众呕吐吗?马小跳摇头道是做不骚包的马小跳。我现在有点懂了,为什么你能这么牛叉。赵甲第骂道你这是趁机表白吗,你他妈的别让老子也跑去吐。马小跳艰难笑道你丫走慢点,小心吐你一身。赵甲第笑了笑,不顾视线诡异,背着马奋斗而不是马纨绔慢慢走回寝室。
赵甲第考试结束后,给齐树根打了个电话,把楚教授约出来吃了顿饭,三人小团体,齐树根成了跑腿的服务员,赵甲第跟老教授谈了很多专业东西,他自然是虚心求教,而老教授也倾囊相授,只恨没笔没纸没黑板,喝酒很节制的老教授那天彻底喝高,拍着赵甲第的肩膀扯开嗓子说有空去我家,我们一边喝小酒一边聊。桌上赵甲第顺便提起了变额年金的事情,老教授不专攻这一块,不过说可以喊两个研究这个的学生,让他们跟赵甲第切磋。齐树根送老人回去的时候愁眉苦脸说赵甲第你把我害苦了,回去师娘要给我扒皮抽筋了,她老人家出门前还叮嘱过我,别让老师喝太多。赵甲第嘿嘿道关我鸟事,齐树根朝他竖了一根中指。
赵甲第还是会骑自行车去复旦听课,马尾辫一次恰好没课,就跟着他一起去讲堂,结果原先人数不到大教室一半的小众课程逐渐爆满,人满为患,让讲师很是费解。
第225章 后生可畏
(感谢你们一如既往的耐心和坚持。先送小五千章节,凌晨一二点还有一章。)
被几号旁观者当一坨插了鲜花的牛粪,赵甲第很蛋定,被几十号路人甲小兵乙龙套丙看作是踩了狗屎的幸运儿,赵甲第表示很得意,但同时被上百号牲口虎视眈眈,从头到脚打量,赵甲第脸皮再厚,也吃不消,太伤人品值了,演讲听了一半,就主动离开大讲堂,随着赵甲第和马尾辫的离场,最伤心的其实还是那位资深讲师,因为教室瞬间就由门庭若市变成了门可罗雀。赵甲第突出重围后在复旦校园瞎逛,挑了个僻静地方的长椅,马尾辫坐着,他把头枕在马尾辫修长弹性的双腿上。
这位艰辛了二十年的女孩,在跳过第一道龙门后,穿着依然如她的心态,朴素简单,学业或者vc项目上困了,依然会躲在棉被里偷偷喝上一口藏在矿泉水瓶里的烧酒,唯一不同的是,当年两块多一斤的白酒,换成了赵甲第给她买的一种东北老窖,袁树的适应能力一直是让赵甲第和胭脂虎都侧目的强项,在新校园复旦中继续一马当先,入学初的考试摸底测试让一些外省的骄子刮目相看,不敢小觑,挟开学典礼上新生发言之势,她顺利成为班长,并且被校学生会秘书长齐树根近水楼台地拉入秘书会,在被邀请后,她询问过赵甲第的意见,赵甲第说锻炼一下也好,跟她说在大学里好成绩只是用来拿奖学金的,培养综合素养和未来简介的厚度才是王道,马尾辫自然是温顺的,听话的。
阳光透过树荫,稀稀散散洒落在地上,点缀了青春的影子,马尾辫低头凝视着赵甲第那张恬淡的脸庞,这两年多,她比谁都清晰感受到这个男人的蜕变,这种潜移默化,如同平湖水面下的汹涌暗流,让她惊讶,崇拜,还有一丝惶恐。职场上的领路人裴翠湖说过,一个人过早定势是很可怕的致命伤,因为不管是vc天使投资还是pe私募,一旦跟不上节奏,很容易就被淘汰,做任何一个行业都是如此,唯有不停充电,成长,突破,才能保持一种旺盛的攻击态势,裴翠湖每当说起类似观点,眼神都熠熠生辉,愈发敏锐的袁树逐渐知道,在商场上攻城拔寨的裴姐姐心中,同样有一个令她愿意去拼命追赶的男人。
“想啥呢?”赵甲第睁开眼睛问道,伸手去碰女孩的马尾辫,够不着,她就轻轻弯了腰,低了头,让他抓住马尾辫。
“没有。”袁树轻轻摇头。
“真没有?”赵甲第挑了挑眉头。
“真没有。”马尾辫微笑道,吐气如兰。当年那个站在十八岁青春尾巴上茫然四顾的马尾辫,是清纯无双的,而两年中迅速成熟起来的马尾辫,显然是愈发璞玉大器的。她毫无疑问是一块金子,被某人用一种不那么光彩的霸道方式捡起后,非但不曾使她蒙尘,反而更加璀璨。并没有将这只金丝雀囚禁在牢笼中,视作亵玩的禁脔。
“复旦的青年俊彦多吧,可别挑花了眼。”赵甲第打趣道。
“都看不见。”马尾辫眨了眨眼睛。
“呦,小嘴越来越灵巧了。”赵甲第乐了,禁不住调戏良家道,“来,给爷啵一个。”
马尾辫看了下人来人往,红着脸。赵甲第却是厚颜无耻,微微扯了扯马尾辫,拉下她,就要一亲芳泽,在这种历史性关头,传来一阵万恶的咳嗽声,你若说熬鹰走狗的无良纨绔欺男霸女,来位英雄好汉拔刀相助也就罢了,这会儿黄花闺女都没意见被揩油了,咋还有不长眼的家伙出来大煞风景,马尾辫迅速抬头,撇过脸,赵甲第一看,是站在远处抬头大白天看月亮的齐树根,笑骂道哥们,你有点良知好不好。齐树根呵呵道这可不能怪我,楚教授给我下达了指示,要劳驾你马上过去,谈一下正经事,一办公室的大人物都在等你,怠慢不得。
赵甲第起身坐好,疑惑道这么快就拉开一票了?齐树根头疼道别整得跟拉皮-条似的,那些都是楚老的得意门生,沪上金融圈的准一流大腕,最差也有个二线吧,你仔细掂量下,等下别露馅,要不然楚教授不能拿你怎么样,我就甭想拿毕业证了。赵甲第走过去揽着齐树根肩膀,奸诈道齐公子,齐大少,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闯荡江湖?齐树根一脸被拐带少女的警惕眼神,嘀咕道你少给我灌迷魂汤,我齐你一脸的公子大少!跟赵甲第处久了,阳光宅男齐树根不知不觉就多了很多不雅口头禅,比如叉你妹,啥啥一脸,圈圈你个叉叉,一大堆,毒害不轻。赵甲第不乐意了,掐紧齐树根脖子,威胁道敢不从了哥?菊花太寂寞了,需要娇艳绽放一下?齐树根反过来掐住赵甲第脖子,怒道怕你?我一米八的个子,要魁梧有魁梧,有威猛有威猛,真要同志,也是我攻你受。赵甲第嘿嘿抽出一根烟,俩哥们并排前行,齐树根说给我来根,赵甲第说给你个p,这烟好几块钱一根,老贵了。齐树根直接抢过去,吸了一口,一脸陶醉,轻轻道说吧,怎么个闯荡法子,事先声明,坑们拐骗不干,违法违纪不干,逼良为娼不干。赵甲第重新抽出一根司徒坚强孝敬的好烟,吐出一个老道至极的烟圈,笑道真想听?齐树根皱了皱眉头道你说就是了。赵甲第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齐树根后背上,差点把这位自称魁梧威猛的家伙给拍趴到地上去,调侃道不急,等哥有个完整的框架,再找你。在别人面前一直温文尔雅极好说话的齐树根一路骂骂咧咧,马尾辫优雅婉约地走在赵甲第身边,微笑不语。
到了楚教授办公室,精英荟萃,齐树根和马尾辫就将舞台全部交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赵甲第,站在角落书柜,聊一些校学生会日常事宜。谈话以楚教授为主导,牵扯话题,老人的三位中年门生偶尔穿插一些问题,由浅到深,赵甲第是事后才知道这三位京沪金融圈精英一位是国内大型保险公司的精算师,一位是保监会相关人士,一位是中央财经大学的高级讲师,顶着校长助理的头衔,怯场不是赵甲第的性格,他们谈了很多,喝茶的喝茶,抽烟的抽烟,赵甲第中途小心翼翼问一位大叔变额年金产品什么时候有《试点通知》《暂行办法》这类敲门砖式的红头文件,大叔笑而不语,结果被楚教授瞪了一眼,训了一通,这才说大概还得过一两年,聊到兴起,赵甲第还被楚教授逼着在纸上圈圈画画,赵甲第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一股脑抖搂到纸上,没必要藏私,变额年金本就是尚未成熟的蓝海区域,大叔们吞云吐雾,起先还有点讳莫如深,后来就烟逢知己一包少了,连赵甲第都将兜里那包烟贡献出来,马尾辫得到他的眼神,悄悄跑出去,回来的时候给齐树根递了几包中华烟,把一直忙于欣赏赵甲第指点江山的齐树根给震惊到,心中大为感慨,见缝插针地将几包烟不露痕迹放到桌上,然后继续站回角落,朝马尾辫伸出大拇指,马尾辫却没有注意,只是深情望着渐入佳境的某个年轻男人,一边放开了叼烟,一边在纸上迅速勾勒,与楚教授和三位大叔相谈甚欢。
晚饭楚教授要拉赵甲第一起,不知好歹的年轻后辈腼腆说跟女朋友约好了吃饭,老人于是笑着指了指马尾辫,跟门生们说你们这位小学妹,可了不得,开学典礼上对着几千号师生跟小赵表白了。三位大叔惊讶后报以善意的笑意,把马尾辫臊得不行。赵甲第和马尾辫离开办公室后,齐树根被楚教授留下来,老人将十来张a4纸收好,感慨道论学习成绩,应试能力,我在复旦教了几十年的书,不是没见过天资聪明的学生,甚至也有是天才式的学生。但像这个孩子这样老早就知道如何去“预知”的,不多,你们几个,重点关注一下,关照谈不上,争取多接触接触,能给予方便的,不要吝啬。一位大叔苦笑道楚老,以后还说不准谁关照谁啊。楚老刚想去拿烟,齐树根一把抢过去,笑道停停停,再抽,师娘会让您跪书的。老人无奈缩回手,有点悻悻然,一个大叔说老师,要不您手上资料给我复印一份?老人一挥手道没门,除非拿好东西来换。三位大叔相视一笑。
“我突然想起一个事儿。”在保监会打拼的大叔突然说道,他在一个下午的聊天中最为言谈稀少。
“哦?说说看。”老教授一边收拾桌面一边好奇笑道。这个83届的学生当年在复旦也是极出风头的,不是因为他的敏感家世,纯粹靠才华。
“cicc总部内部在暑假里疯狂流传一个模型,是一个实习生给出的东西,但最后没能留住,好像就姓赵。”大叔笑道,“不过应该没那么巧。”
正拿水杯喝茶的齐树根一口喷出来,抹了抹嘴轻声道:“赵甲第暑假就在杭州的中金分部实习。”
大叔愕然。老教授爽朗大笑。
大叔抽烟极少,很有克制力,从桌上摸出一根烟,继续道:“如果说这还算是小八卦,毕竟现在的一些年轻人还是很有实力的,那么近期在工行的一件事,就是大壮举了,有个不知名的圈外人,据说还在读大学,给出了一个另类的社会责任模型,涵盖之广,让人咂舌。以一人之力,推翻了整个工行分析队伍。现在京津圈子都在谈论这个,只不过我拿不到完整的模型,只能等待工行的年报出炉了。”
齐树根喃喃道:“不至于这么巧吧。”
老教授注意到齐树根的反常,问道:“怎么回事?”
齐树根傻笑道:“这个学期开学后,赵甲第好像闭关了两个月,据说连手机都没开过,我问他什么事情,他只肯说忙一个责任模型。”
大叔手一抖,撒了一地烟灰,一脸愕然。
老教授一拍桌子道:“去,把赵甲第那小子给我喊回来!”
一刻钟后,赵甲第一头雾水回到办公室,不仅老教授和三位大叔,连齐树根都眼神杀人。
“啊?”赵甲第愣了。心想不吃饭就要杀头啊,这帮家伙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吧?
“小兔崽子,你老实交代一下,这个学期干了什么。”老教授严厉道,眼中却是期待和喜爱,甚至有了点宠溺。
“啥?”赵甲第没往东莞妹李枝锦揽下的那个任务那个方面想,他一直以为那东西就跟中金的一篮子货币一样,石沉大海了,很快就会被遗忘,掀不起太大的浪花。毕竟在中金时期林鹏默默承担了大部分压力,死死压下了波澜,而开学后的模型,对金融圈消息传递速度一直很没感觉的赵甲第就更不会深思多想,事实上李枝锦和老校长都刻意回避甚至是故意拦下了太多影响。怪不得赵甲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件事,他甚至连童养媳姐姐和袁树都没有详细提起过。
“你偷偷摸摸捣鼓了一个模型?”老教授问道。
赵甲第以为是齐树根这小子出卖了好友,朝他丢了个你小子走着瞧的眼神,憨厚诚实道:“对啊,忙了两个月吧,差点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