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手的粘腻感,令她忍不住白了脸。
“常嬷嬷,让人备水,我要洗澡。”
未愈合的伤口接触到温水,再加上化在水里的药粉,疼痛的感觉一波波袭来,于姨娘紧咬住唇,只有这样,她才能驱除身体里的余毒,并且让后背破烂的肌肤愈合,不留下一丝疤痕。
一刻钟后,于姨娘白着一张脸,摇晃着身体,从桶里起身。
常嬷嬷忙上前几步,将衣服披在于姨娘肩膀上,再稳稳地搀扶着于姨娘行到软榻上坐下。
好恐怖的毒!究竟是谁,能悄无声息地就给她下了毒?
“夫人,你先喝杯茶。”
于姨娘恼怒地瞪了一眼常嬷嬷,刚才,她差点就能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可惜,眼下,被常嬷嬷这么一打岔,她又得从头开始回想了!
常嬷嬷垂下头,眼里流露出一丝黯然,将杯子放到矮桌上。
于姨娘思索了一会儿,道:“常嬷嬷,今日,我们可有去特别的地方?”
常嬷嬷抬起头,望了于姨娘一眼,又低下头:“夫人,我们今日只去过兰倚院。”
兰倚院?于姨娘下意识地摇头,如果傅明锦有这般下毒于无形的手段的话,那么,傅明锦也就不会身体虚弱成这样,并且喝下她前几天令人下的致人不孕的毒药了!
常嬷嬷转了转眼珠,很快就明白了于姨娘问话的用意:“夫人,今日早晨,在我们去兰倚院的路途中,曾巧遇方姨娘和岚姨娘。”
方青燕?烟岚?
这两个女人,真有这般精明了吗?
“常嬷嬷,你去查一下,她们两人最近一段时间是否有见陌生的人……”话还没说完,于姨娘再次感觉到身体各处传来的痒意。
如果说,刚才,于姨娘只是感觉到后背的皮肤痒得令人忍不住想要抓挠的话,那么,此刻,这些痒意就是从肉里传出来的,并且,前胸和后背两处同时发痒。
“好痒……”于姨娘眼里的清明之色再次消失,她猛地伸出双手,重重地抓挠起来,很快,那刚刚结疤的后背再次被抓破皮。
常嬷嬷愣了愣,忙不迭地扑到于姨娘身上,抓住于姨娘的胳膊,嘴里也大吼道:“夫人,你快停下来!”
别小看于姨娘这个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内宅妇人,此刻,她仿佛被大力士附体般,拼命地挣扎着,手脚并用,很快就将常嬷嬷给踢倒在地上,自个儿则面带微笑,尽兴地抓挠起来。
软榻离地高约两尺,常嬷嬷年纪大了,一时不察,从软榻上摔下来,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眼前金星乱窜。
待到常嬷嬷终于回过神来,看见的就是于姨娘一边笑着,一边不停地抓挠着身体的情景。
“天!”常嬷嬷惊呼一声,只因于姨娘头发披散着,衣服上布满了血迹,而双手更是血淋淋的,令她差点就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夫人!”常嬷嬷大声地唤了几声,却依然没有得到于姨娘的回应。望着微微敞开的房门,常嬷嬷头一次后悔自己当年给于姨娘的提议——耍计谋或商量一些密事时,不要关紧房门,以免给人予做贼心虚之感,而应微微敞开门和窗,并且用各种理由将仆人和丫环打发走。
万般无奈之下,常嬷嬷只能咬着牙,无视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颤微微地从地上爬起来。只是,才刚刚站稳,常嬷嬷就脸一白,再次栽倒在地上。
她竟然拐到了脚!望着肿起来的脚踝,常嬷嬷摇了摇头,再次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跛地往梳妆台方向行去。待到常嬷嬷终于到达梳妆台前,取出那个绿色瓷瓶时,她已经面如白纸,额角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发,在衣服上滴出一个又一个不规则的印迹。
而此时,这一波突然而来的痒意突然消失,于姨娘那迷糊的大脑也因此变得清醒了几分。看到捧着黑色木匣的常嬷嬷,于姨娘眼里流露出一丝阴冷:“常嬷嬷,你在做什么?”
常嬷嬷刚转过身,就被于姨娘此刻的模样给惊吓到了。她倒吸了口气,抛开为自己辨解的想法,道:“夫人,你的毒还没有清除。”
毒?这时,于姨娘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同之处。她抬起手,看着手里的血迹,脸色再次变得苍白起来。
与此同时,那些刚刚消失的痒意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是从骨头里发出来的。于姨娘紧咬着自己的唇,竭力压下想要尽情抓挠自己身体的念头,看见常嬷嬷竟不知为何愣在原地,不由地厉声道:“常嬷嬷,还不快点将药递过来!”
一粒又一粒解药被于姨娘服下,直到瓶子空空,于姨娘才感觉到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痒意悄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