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往下靠了靠,锦儿见了,便起身,拿了床薄被搭在她身上,随后又重新坐了回去,怕她冻着脚,便也没再给她捏,而是拿了个针线盒坐在了她身侧。
“这样想来,应是银珠无异了!”
锦儿原以为若兰是想要睡一会,不想,若兰却是与她讨论起事来,略一默,便道:“应该是她!”
“打听下,她有什么喜好,府外还有些什么家人。”若兰想了想,稍倾猛的坐直了身子,目光明亮的盯了锦儿,“你找个机会出去一趟,去趟顾师傅那。让顾师傅想办法找弄清楚银珠家人的情况,越快越好。”
“姑娘,您是想……”锦儿犹疑的看了若兰。
若兰挑了挑眉梢,轻声道:“银珠是老太太屋里出来的,脸面自是非同一般。我一个幼年失母的大姑娘怕是还不在她眼里,不够资格跟她合作。”
“她敢!”锦儿立时横眉怒眸道:“一个奴才还敢骑到主子头上去不成?”
若兰闻言涩涩一笑,看了锦儿道:“你又糊涂了不是?她虽是奴才,却是老太太的奴才,在这府里谁能大过老太太去?”见锦儿犹自不岔,若兰敛了笑容,沉声道:“你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在这府里是个尴尬的存在。老太太她不待见我,虽说大伯母和三婶婶现今态度不明,但只听锦上添花的,哪有雪中送炭的。你自己去想想吧!”
锦儿如何不明白若兰的这番话,她实在是心疼自家姑娘。不明白像姑娘这样兰心慧质,秉性质直的,怎么老太太就不喜了!真的是太冤了!
“奴婢自是明白的。”锦儿叹了口气,轻声道:“姑娘,奴婢瞧着咱们院里很多下人位置还空着,你要不要趁太太还没来,先……”
“不用了。”若兰摆了摆手,她看了锦儿道:“现如今理事的是大太太,太太病着的消息是早就送进京都的,可即便是这般,这人手还空了大半,你以为大太太是什么意思?”
锦儿愕然的看了若兰,这里面难道还有文章?
若兰笑了笑,锦儿必竟还是少了些历练。
“大太太这是等着卖银珠情面呢!”
“啊!”锦儿失声惊呼。
若兰便细细的与她分说起来,“你想啊,先不说太太病了,便说太太没病,大太太是不是应该将这院里的看门的,洒扫的,屋里的人都安排妥贴?”
锦儿点头。
若兰便又道:“可是你看,我们屋里,三公子屋里,大太太都没忘了添丫头。可为什么那些位置却都空了下来呢?”不待锦儿开口,若兰又道:“太太中风,府里上下都是知晓的。这个时候,大太太就更该担起宗妇之责,可她却没有,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她也知道,父亲势必要纳妾了,而且这妾还会是老太太屋里出来的,这样的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
“姑娘的意思是,往后我们院里,十有八九会是银珠理事了?”
若兰点了点头。
锦儿长长的吁了口气,稍倾却是眉开眼笑起来,“如此甚好,我们可有热闹看了。”
若兰自是知晓,锦儿说的这热闹指的是若芳、若英与银珠之间的斗争!
想着往后会有的场面,若兰不由也长吁了口气,这祸水东引的法子,她早就想到了,却是一直苦于司氏在后院独大,无法操作。眼下却是不同了!若是能让父亲留在京都,那就更妙了!
“还有。”若兰笑过一阵后,便又想到另外的事,对锦儿道:“我想着,丁妈妈要尽快送到顾师傅那去,不然,只怕老太太又有借口找麻烦了。”
“奴婢明天就找个机会出门。”锦儿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