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氏点头,一脸阴沉的道:“你今儿也看到了,那小贱人浑然不将我放在眼里。来日,若真让她离了这谢府,凭着丁氏留下的那些嫁妆,再加小贱人的手段,不论是那杜家还是卢家,只怕都能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的。”
张妈妈点头认同。
“再有,今日之事,你便不觉得蹊跷吗?”司氏看了一脸懵然的张妈妈,挑了唇角,冷然道:“因着有那小厮来寻鱼,又为着安抚四丫头,我便将五丫头的话忽略了过去。只是……”
张妈妈见着司氏话里有话,不敢插嘴,只拿眼看着司氏。
司氏歇了口气,沉声道:“你却是忘了那小贱人话中的错处了!”
张妈妈一回神,试探的道:“太太是说大姑娘说的那句闲言碎语的传言?”
司氏点头,一脸霜色的道:“什么闲言碎语的传言,还不是她为着芳儿当日设计她与卢祺祥的事,故意这么歪缠几句。便是有,也十有八九是从她那里传出去的。”
“奴婢倒记起来,最近她屋里丁香那个老货,常常窜来窜去的。难道,便是她去散布的这谣言?”
“啪”司氏重重的拍了身下的椅子,恨声道:“老不死的贱货,我不与她为难,她到是上赶着找死。”
张妈妈心疼的看着司氏那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生怕适才那一下,便碰出个什么来。连声劝道:“太太且歇怒,虽说那老东西不受府里辖制,可要除去她也是极简单的事,说不得还能顺带着收拾大姑娘一把。”
司氏眉眼一亮,当即道:“你有什么主意,快说来我听听。”
张妈妈当即俯身,压了声音,将自己的打算一一说给司氏听。只说得司氏紧拧着的眉头立时便松了开来,连声道:“好,好,就这么办。”
若兰自不知道,自己又被人惦记上了。
这会子,她正轻声与锦儿和丁妈妈解析着自己为何要去蘅香院,来这一出姐妹情深。
“现如今,让太太知晓了若芳的心思,对她又有多大的处罚呢?”若兰挽了唇角笑盈盈的看了二人道:“至多,不过是一顿臭骂或是禁足,打卖几个下人罢了。”
丁妈妈和锦儿想想,确也是,姑娘怀春的事,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何不帮着若芳遮掩下,待得事情历害了,再一把拱了出来,到时便是司氏想护着,压着,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这是为何?”锦儿愣愣的道,“老爷他的心早就偏了。”
“是啊,老爷的心是偏了,可是再偏,他也不能不要前程不是?”若兰笑道。
锦儿还没明白过来,丁妈妈却是回过神来了。
这当官的不都说“修身治家齐国平天下”吗?连个家都治不好,老爷何来的齐国!
回过神来的丁妈妈当即连声笑道:“没错,我们还要再努力添把柴才是!”
若兰笑了笑,便也不去理会还懵懂的锦儿,一会,丁妈妈自会与她去说。她眼下,想着的却是隔壁那神来一笔的妙人!
“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且不说若兰揣测着这胡瀚阳的意思,这会子,她揣测的人也正一脸懵色的揣测着柳树下,一手拿着鱼食悠闲逗着渠里几尾色彩艳丽锦鲤之人。
“你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久久等不到别人开口的情况下,胡瀚阳只得上前一步抬手打落了江惟清手里的鱼食,鱼食入水引得膘肥腰圆的鱼儿争相抢夺,激起层层的涟漪。“你莫名其妙的放走了几尾鱼,又急吼吼的使了武安上门去问,到底是打什么主意?”
江惟清将沾到袖子上的几点鱼食拍掉,回头,挑了眼一脸不解的胡瀚阳,眉梢微扬,脸上绽起一抹浅浅的笑,这一笑,便如乌云破月,顿时清辉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