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原来身处局中,不论你我都是看不清……”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楚惜情忽然低叫了一声,拔足狂奔,往山上跑去。
“姑娘,姑娘!”红玉吃了一惊,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怎么了,突然间发疯一样跑了。
她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只留下柳裴然一个人站在那里失魂落魄,喃喃自语。
等到吴东河和吴倩倩兄妹两个回来,就只见到柳裴然沉默地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楚惜情却是不见了。
“咦,表姐呢?”
柳裴然回过神,低声道:“楚小姐回庙里去了。”
“啊,表姐怎么也不等等我,哥,我也回去了。”
吴东河若有所思,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便没在意妹妹的话,让她和丫鬟先回去。
“柳兄,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对表妹她有意?”
柳裴然苦笑道:“是又如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这样又有什么奇怪的?”
“你想娶她?”
柳裴然颔首:“我是有这个意思,只怕她却没有这个心。她的心――”
似乎并不在他身上。
吴东河沉默了。
顾炎跟铁牛才从外面回来,换了官服,正好瞧见哥哥坐在葡萄架下喝酒,只是一个人自斟自饮,连菜也不上。
“哥,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喝酒,也不吃菜,这样可是伤胃,来,叫人送点菜来,咱们兄弟几个喝一杯,有些日子没一起喝酒了。”
顾炎招呼铁牛一并坐下,顾渊也不说话,任凭人上了些下酒菜来,只是闷头喝酒。
顾炎蹙眉,“哥,你这是怎么了?”
铁牛一边喝酒一边吃着花生米,说话声跟打雷似的:“是啊,都督你别喝闷酒啊,有啥事直说嘛,男人就要个痛快。”
“来,陪我喝酒。”顾渊取过一坛子酒,砰的一声打开,倒了一大碗:“干!”
他仰头饮尽一碗酒,铁牛大声叫好,也干了一碗,大叫起来:“痛快,这才是男人该干的事!”
顾炎却是没喝,他最是了解自己兄长,他平日治军甚严,并不轻易喝酒,只有在他心情极端郁闷,心中有事的时候才会这样。
“哥,你要喝酒,兄弟自然陪你,不过若是有什么事也当说出来,有什么不痛快的,堵在心里不是更难受?”
顾渊又喝了两碗,猛然把碗摔在了地上。
“是不是为了小嫂子?”
顾炎问道。
顾渊怔了怔,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提她作甚,咱们兄弟喝酒,何必提个女人?”
他这么说,顾炎却是明白了。
若非是为了楚惜情,他哥哥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哥,这是怎么说的?那不是咱嫂子吗?你是跟嫂子吵架了?这女人嘛,多哄哄也就是了,要是她蹬鼻子上脸的,就冷她几天,她也就乖了。”
说道这里,顾炎嘿嘿笑了起来:“我瞧着楚家小姐挺知书达理的,而且很有胆略,应该不是这样吧?”
“有胆略,哼。”顾渊冷哼一声,心里气闷:“那个女人分明是个胆小鬼。她是有胆略了,她胆子够大!”
有几个人敢拒绝他,偏偏那个小丫头就是看准了他不会伤害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
他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再三被拒绝,心里也有气。
“这是怎么说法?”顾炎一头雾水:“是不是哥你的冷脸吓着人家了?”
顾渊自嘲道:“她能被吓着,不是胆子大得很?”
顾炎轻咳一声,心想这事儿是怎么了,怎么瞅着这么邪乎呢?
“哥,到底是怎么啦,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不是,说说看,弟弟对女人不是吹牛,可比你懂得多。”
顾炎吹嘘着,见顾渊瞪了他一眼,讪讪地摸了摸脑袋。
“我说的是实话嘛。”
顾渊沉默了许久,半晌才道:“她不想嫁给我。”
“为啥,开玩笑,我哥哥要权有权,要人有人,她怎么会这么想呢。而且我哥还没三妻四妾,这样的男人整个景朝都凤毛麟角!”
顾炎夸张地叫了起来,怪腔怪调的,顾渊忍不住骂了他一句,“滚蛋!”
铁牛大笑道:“磨磨唧唧的干嘛,管她喜欢不喜欢的,抢回来再说!女人就不能惯着她!那叫什么来着,就得给她点颜色看看,不然她不知道谁才是大老爷们。”
“一个个跟土匪似的,那是什么随便的女人,就可以抢回来算了?”
“那咋办?”铁牛想来想去,“俺是不懂,这没啥麻烦的吧,都督直接去提亲,管她愿意不愿意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还敢不嫁?”
“是啊,哥,你这是顾忌什么?”
是呢,他是顾忌什么?
或许,他只是想要她的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