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颜心中抑郁,但见楚惜情这般模样更觉厌烦,正好此时楚惜梦在丫鬟婆子帮忙下也过来了,进了屋子还没来得及问一句话,楚惜颜便甚是不满地呵斥道:“你也跟着来捣什么乱,这大晚上的,万一再摔着,到时候不是更乱!”
楚惜梦顿时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低着头怯懦地说:“我,我就是担心娘和姐姐,想来看看――”
“你不添乱就好了!”
“胡说什么!”张氏不满地瞪了楚惜颜一眼,和颜悦色地招呼楚惜梦到跟前来。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骨肉,张氏还不至于嫌弃女儿,把她叫到身边安抚了几句。
“女儿也陪在您身边吧,平日都很不孝了,这会子娘就让我尽些孝道吧。”楚惜梦哀求起来。
“这怎么行,你身体惯是不好,若再病了,岂不糟糕?”
“是啊,五妹,这儿有我呢。”楚惜情也说道。
楚惜梦却怎么也不肯走,张氏见她坚持,便没再多说什么,只吩咐人把西侧间收拾好,准备床铺,免得晚上再冻着。
夜色渐深,楚惜忧几个被打发走了,只剩下楚惜梦和楚惜情,还有守夜的柳姨娘跟魏姨娘两个。
楚惜颜闹了半日,早已经困倦不堪,再没力气跟楚惜情争执,沉沉睡去了。
张氏也是睡下了,只是不时翻身,看样子还在想今天的事情,偶尔看看柳姨娘,目光阴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旭也来了一趟,见妻女睡下,便自回去了。
梅香服侍楚惜情洗漱,散了发髻外袍,一边给她揉捏着酸痛的肩膀,低声埋怨着:“二姑娘真真没理,当初要不是她……哼,看把姑娘摔得,手腕子都破了。”
楚惜情半闭着水眸,半晌忽然问道:“梅香,你跟惜忧她院里的人熟么?”
“不怎么熟,倒是碧柳有个干姐姐绿汀是三姑娘的丫鬟,关系很好。”
“哦?”楚惜情睁开眼睛,黑眸光彩夺目,在烛光下有些慑人的暗彩,她指尖轻扣着桌面,想了片刻道:“这样,你去叫碧柳找她干姐姐打听打听,最近三妹都在做些什么,她拿了我的绣帕都是干什么了?”
“问这个?”梅香有些讶异。
楚惜情黑眸流转,“对,让碧柳给我仔细查清楚了,回头我有赏。”
“奴婢省得了。”
楚惜情心中暂时按下此事,夜深人静,她也颇为困乏,便先自睡下不提。
第二日上午,大夫再来诊脉,只开了药,说是要静养,注意饮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为了此事,老夫人杖责了厨房里许多人,有几个当日正好负责的厨子被赶了出去,丫鬟婆子更是凄惨,直接杖责之后被发卖了,对外也只说是意外,并不提其他。
知道这个结果,张氏只是冷笑了一声,并不说话。
楚惜颜却很是不满,现在她对楚惜情便是冷言冷语的,楚惜情却好心情地不予计较,仿佛一个大人在应付耍脾气的小孩子,这种感觉让楚惜颜恼羞成怒,心里窝火,干脆不再说话,只一个劲地生闷气。
到下午,老夫人忽然叫了楚惜情去,说是有事找她。
楚惜情才一走,楚惜颜就发飙了,跟母亲张氏抱怨起来:“娘,您就看着这个小贱蹄子耍威风!这事儿我可不信跟她没关系,您就这么忍气吞声的算了?”
张氏正吃着燕窝粥,闻言冷冷扫了眼女儿,骂道:“不中用的东西,从昨天我忍你到现在,既然你祖母都发话了,你再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是她做的你说这些话不过让人家心里乐呵,不是她做的,你说这些话不过徒惹人厌,有半点好处没有?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
楚惜颜一愣,接着便嘤嘤哭了起来:“咱们母女都被人害成这样了――”
“是谁害的还不好说呢!”张氏微眯起眼睛:“都打得如意算盘,竟是当我好相与的么?”
“惜情啊,你也是个好孩子啊,昨个的事我都知道了,手腕子的伤怎么样了?”老夫人招手叫楚惜情到榻边的小杌子上坐了,一边伸手查看着她左手的手臂:“唔,还好不严重,委屈你了,襄荷,把我那瓶金丝膏给拿来。这东西抹上,伤口好得快,免得再留下疤便不好了。”
“祖母,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嗔道:“祖母的东西都是留给你们的,拿去便是。”
“谢祖母。”
“昨个的事闹得一宿没怎么睡好。这不明个儿是钱夫人的寿诞么,我想着你们姐妹都去了,你也去吧,你母亲和妹妹只是静养就行,倒不必你在跟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