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储煜道:“我不知道你问谁……”
“说。”
一字加重。
哪怕只是打电话,陈储煜也感觉到了陈景衔骤低的温度,冻得他不敢再含糊其辞企图蒙混,过了一阵说:“……水库。”
青城只有一个水库,陈景衔开车过去,后视镜照着他清俊的脸辨不清情绪,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紧,青筋隐隐。
还没有开到水库,他就看到前方路边有个人,浑身湿透,衣服都黏在身上,衬得身形越发瘦小,风一吹,走路都是摇摇晃晃。
他呼吸一滞,迅速刹车。
计云全身都在滴水,脸上是没有一丁点儿血气的煞白,神情有些麻木,看到有车停下,本能地往后退,但看到车上下来的人是陈景衔后,她眼眶一下红起来。
“计云。”陈景衔紧声。
计云眼泪滚下来,两步扑进他怀里,大哭出声,是受了大委屈了。
现在是夏天,计云却全身都在发抖,被她抱住的陈景衔更觉得她像一块冰,都不知道怎么会冻成这样。
陈景衔薄唇紧抿,迅速脱下西装外套包住她。
小孩儿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陈景衔此生至今,都没见过谁哭得这样可怜。
“呜呜呜……他们,他们把我扔在水里,不准我起来,我一靠岸他们用棍子推我,打我……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肯说,我泡了一个下午的水,他们走了我才能起来……呜呜呜……”
折磨人的手段多得数不胜数,把人丢水库里泡几个小时,死不了人,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陈景衔喉咙一滚,有戾气浮上了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