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弓。”
周继君眯起双眼,透过夺目的银光望向那把奇异的长弓。
“正好用来诛你君公子。”
右手指尖已然搭上弓弦的猎人王淡然道,他目、指、箭不知何时已形成一道毫无破绽的直线,浑然天成,看起来优雅自然,可就在弓弦拨动的瞬间,那股如山奔海啸的巨势从猎人王指尖悄然溢出,瞬息后弥漫开来,飞沙走石,风云波荡。
“此弓何名?”
“诛月。”
“哦?”周继君眉头微挑,轻声笑了出来,“我手中正好有柄前朝名剑,名为贪月,今日就用此剑葬你,以解你下九泉之后没了诛月相陪的孤苦。”
说着,周继君袍袖翻飞抖出一柄同样莹白发亮的宝剑,他深深看了眼猎人王,扔出贪月剑。莹剑出手的瞬间,周继君全身精气道力瞬间酝酿至巅峰。
在这秘境之中与十大异人的第一战即将开始!
“哈哈哈哈,原来在君公子眼中我也算的上是英豪。”
猎人王仰天而笑,笑声微微发涩,内中似藏着不为人知的苦楚。
拉弓,如炽的目光牢牢钉在飞来的贪月上。
就在这时,五觉灵敏的猎人王猛地朝周继君看去,却见对面那银发青年脸上竟浮起几丝难得的惊诧。
随后,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从身后闪出,死死地掐住他脖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 霍布衣
浮岛内外谁也没看清那只手是如何出现在猎人王脖颈前,包括周继君。
然而,当他反应过来时,猎人王已被捏碎脖子,身体软绵绵地摔落,赫然惨死于浮岛边缘,那柄莹白的贪月剑适时飞至,斜插在他耳根边。
诡变突生,浮岛上一片哗然,成百上千的异人呆呆地看着站在猎人王尸身旁、抬头观云的男人。男人穿着粗灰布衣,年逾三十,身材魁梧,眉目英挺,一看便是胸藏乾坤之辈。他低头看了眼猎人王的尸身,挥手抄起诛月弓,把玩着。
“猎人王配尔,亦如尔配猎人王,斯人已逝,从此往后世间再无尔之绝配。”
男人幽幽道,仿佛对被他灭杀的猎人王唏嘘不已。指间跳跃起一朵如花火苗,红似血染,瞬间蔓延开来将诛月弓淹没。绛红的云色下,男人手托着在血火蔷薇中渐渐融化了的诛月弓,缓缓转身扫视过浮岛上神色各异的异人们,沉声道。
“我是霍布衣,你们中没几个人知道我,不过,从今日起都记住吧。”
丝毫没有半点霸道的声音传遍浮岛,一时间竟没人出言反驳,好像理应如此一样。一招灭杀猎人王,虽然是偷袭,可也是在全天下异人面前将他格杀,异人各有神通却无一人能看出他如何来到猎人王身前的。之后又将不弱于仙神法宝的诛月弓烧融......这霍布衣的实力绝对可以排入十大异人前列,可这么多年来他从不显山露水,恨不得别人都不知道他才好,却又在今日一鸣惊人......
哭先生紧紧盯着霍布衣,手拿竹筷笔走龙蛇般在几案上演画着,“咯噔”,筷子折成两段,哭先生猛地抬起头,哭丧着脸望向霍布衣。
“你布的局呢?”
......
“原来是他,这异人秘境中另一个布局人便是他霍布衣了。”周继君目光徘徊在霍布衣和哭先生间,眉头微挑,“诡道,速速算出另一处局身在何方。”
高坐飞星天陨上的诡道蛇人拱手应道,它捧出诡道棋盘刚欲衍算,就听坐镇穹宇之中的玄道蛇人扬声道,“道主不用劳烦了诡道了,他们来了。”
周继君修为突破至人尊境界后,三道蛇人也是获益匪浅,不仅拥有了三道法相天地,且各自都生出几样玄异莫测的本领。比如玄道蛇人,此时的它气质俨然,不动声色,可五觉之强隐隐超过周继君,能感应出一丝存在于冥冥之中气机来。
“来了?”
周继君微微一怔,就在这时,只见天边忽然浮起一道道滚云,由远而近,出现在浮岛上头。
“这是......云车銮?大煜皇室也派人进入这异人秘境了。”
云车銮是大煜皇朝集历代名匠的心血造诣发明创造出的神物,它似车似銮,可高飞于风云之中,其速快若鸟,人坐銮上只需轻扯车后的轱辘轴绳便可以调换方向。周继君在大煜宝库中见到过它图纸,也曾亲眼见到过真物,在四年前的京城中,煜德帝正是坐着云车銮,被周继君吐瞎了一只眼。
而此时,端坐大煜云车銮主车的也是个瞎子,不仅如此,他的双膝往下空荡荡的,显然腿已断,臂膀软绵绵地坍在一旁,却是臂已折,面颊上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坑坑洼洼,令人惨不忍睹。谁也无法想象数年前他的英姿飒爽,在这销毁的容貌后曾是怎样的冠玉俊彦。
久违了,君公子,我可是想煞你了。
何夕端坐大煜使节团主车,冷冷俯视着周继君,良久,深吸口气,嘴角咧开一道难看而诡异的笑容。
“呼,呼......”
莫名的飓风刮向大煜使节团,风中好像藏着什么妖冶的存在般发出低低的怪笑,风势陡然加剧,竟想将大煜近十辆云车銮掀翻。
“哼,邪教!”
何夕不屑地望向那团飓风,全身上下散发出纯粹无比的浩然正大之气,将飓风吹散。
十数名骑着天马的皇天教徒出现在半空,为首的却是一名体态妖娆带着面纱的女子,她淡淡地看了眼何夕,随后率领身后的皇天教众们飞至令一边,恰与皇室遥遥对峙。
他就是那个君公子了,教主此生最大的敌人,也是他的表弟......皇天教女怔怔地看向周继君,眸中流转过一缕难以觉察的情殇。
“教主喜欢的女人喜欢那个君公子,他君公子又有哪点比的上教主......可是,我又有哪点可以比的上她呢。”
感受着那道灼热的目光,周继君抬头朝皇天教方向看去,目光掠过那名女子时停留了片刻,却是忽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