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道:“咱们青衣侍从就是这样,不断有新人补充过来,也不断有师兄升为黑衣。”徐阳也点点头道:“恩,我也发现不见了几个师兄,原来是这样啊!”朱正接着道:“我听那些师兄说过,一般在这里学习内功半年,就能通过考核,升为黑衣。”丁原道:“那半年没通过呢?”
朱正笑道:“很少有半年没通过的,很多师兄三个月就能通过。听说,以前有个师兄三年没通过,最后被降为了灰衣。”
丁原笑道:“谁那么倒霉啊。”突然对朱正道:“对了,朱大哥,你今天是不是学到内功了,可不可以教我啊?”
朱正脸色一整,道:“可别在外人面前说,这朱家有规矩,每个人选定的内功,绝对不能相互交换,否则,会有杀身之祸。”丁原一怔,道:“哪有那么吓人的,咱们不让人知道不就行了。”朱正正色道:“你可千万别有这种侥幸心里啊,朱家的深不可测不是咱们能理解的。”
徐阳一愣,随即想到那天初到朱家的那个把田护卫吓得满头大汗的那个罗总管,对丁原道:“丁原,你就别为难朱大哥了。再等一个月,咱们不也就有了吗?”
丁原一笑道:“我就说说而已,看吧你们吓的。朱大哥,那你学的内功名字总可以告诉我吧。”
朱正一听,也笑道:“这个没问题,我选了一本《青元功》,听师兄们说是一本很好的打基础的内功。”说完叹道:“以前听教我功夫的师傅说过内功法门十分难得,今天在飞鹰阁却发现那里也不知道有多少本内功秘籍,以前真是井底之蛙啊!”
第二日,十月的第一天,徐阳和丁原二人早早的来到了庭院里。二人今天开始,以后早上就从学习识字转到了跟随师兄巡逻。以前听朱正讲过,早上不去学习就要跟随师兄巡逻。熟悉朱家府内以及整个凤阳城。
以前只是感觉朱家占地很大,可亲自走过才发现,这朱府根本就是一个城中城。一丈高的围墙把整个朱家都围了起来,里面小山、河流、小湖应有尽有。房子各个样式都有,有整齐如青衣所住之地的规整小楼,有错落有致的小阁楼,也有威严的长高大房。其间古树参天,花园繁花似锦,整一个说书中的皇宫大院。
徐阳跟着巡逻了一个月才算弄明白其中地形,也明白了许多禁忌之地,就像朱正去过的飞鹰阁,那里,如果没有令牌是绝对不能靠近的。
十月的月末总算姗姗来迟,一大早徐阳和丁原就起来了,来到了庭院。没有进入以前的队列,而是在甲字号楼前等着陈天标的到来。甲字号楼前已经有好几十人了,这些人有的和徐阳一样是通过识字测试的,有的则是因为上个月中旬往后来到朱家,时间太短上次没能被允许选功的。都是十几岁的少年聚在一起,可是却没有人敢说话,生怕弄出什么事情来耽误了选功。
不一会,十个黄衣师傅都来了。其中管理甲字号楼的那个黄衣师傅,上前对这甲字号楼一一号房前,躬身说道:“罗总管,属下来领取令牌,请总管赐下。”房间里没有声音,只见房门像是被风吹开了道小缝,一道乌光“嗖”飞入那黄衣师傅怀里。那黄衣师傅道:“属下告退。”然后摁了摁怀里之物,对其他九位黄衣师傅点了点头道:“走!”
说完带头向院门口走去,其他九位师傅紧跟其后对徐阳等招了招手走了出去,少年们忙自觉排成三列跟随而出。
不一会,众人来到了飞鹰阁。飞鹰阁是一塔形高楼,长宽均有八九丈,高五层,周围一圈半人高的栏杆,只余一个仅能供三人并排而进的小入口。门口有两个紫衣侍卫站在那里,看到来人,其中一个对带头的黄衣师傅道:“高师傅,请出示令牌。”
高姓师傅从怀中取出一物给哪两个看了看,就带人走了进去。众人进去后,高姓师傅,站在台阶上对众人道:“进去后,只能在第一层挑选一本,不允许上第二层,挑的是好是坏,带出去都不允许相互传阅联系,如有违背,定杀不饶。”说完走进了塔内,众人也跟着走了进去,塔门口有一驼背老人在看守,众人进来后,驼背老人道:“一个时辰,听见铃声响,都得给我过来。”说完也不看众人,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高姓师傅对众少年摆了摆手,然后带着九个黄衣师傅,站在了驼背老人身后。
徐阳等人相互看了看,就钻进了那密密麻麻的书架里。一个时辰对着巨大的书架来说,时间还是很短的,好在大多数人都从以前的师兄那里得到过一些消息,时间却也充分。
一开始,徐阳就被丁原拉到了放置《青元功》的位置。书架上的书是按照首字笔画排列的,《青元功》的位置还是比较靠前的。放置《青元功》那个书架上放置了好几排的同本书,有不少还看起来很新,应该是最近才刊印的。大多数少年都在这里拿了本《青元功》,有的就在这里翻看了起来。丁原也立马拿了本,看了起来。徐阳见状笑了笑,也拿了本,然后向旁边的几个书架看去。
徐阳发现,每本书都有好多重复的,虽然不想《青元功》那样多,可都不少于十本。徐阳一时好奇就想看看,那些书重复的多,那些书重复的少。重复的多就说明,这本秘籍很受欢迎,效果不错,重复的少,可能就是没什么人练。
突然,徐阳发现那有十几本一样的,可是书却都很旧。要知道一般超过十本同样的那些书,都很新,显然拿的人多,经常补充。徐阳拿了起来看了看,《浮云功》,看了看里面的简介,才发现这是本让人身轻体便的内力,只见首页有一句“踏地无声,日行千里”,徐阳一想:“那踏地无声做小偷倒好,日行千里是打不过就跑,难怪没人拿,原来是为梁上君子准备的。”又想到:“丁原一直说石虎身单力薄,练这个倒也合适。”笑着摇摇头,“我如果这样说,那石虎也该跟我急了。”
徐阳把那本《浮云功》放回了书架,准备离开,突然发现《浮云功》边上有一本书孤零零的在旁边放着。徐阳一愣,心想“还真有孤本啊”,把那本书拿了出来。
《养生经》,这本书的名字,打开一看,是本手抄的书。书首页写到:“余闻古人有长生之道,入山寻而不见,偶得一本残缺医经上一段养生经,随钻研数载又苦读医书,将此经补全,修习近十载,然身体老矣,方知长生不易,不忍心血遗失,著下此经,后人习之虽不能长生,也可延年,百病不生。”
徐阳看到忍不住心动,看了看手上的两本书,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显然这本《养生经》好久无人问津,只怕书上的延年益寿百病不生不过是泡影,可却又怕是真的而错失机会,一时踌躇起来。
这时,一阵清脆的铃声想起。徐阳浑身打了个冷战,一咬牙把《青元功》放回原处,拿着那本《养生经》往门口走去。
第七章聚散
到了门口,少年们要把自己所选取的书籍在驼背老人身前的名册上登记,以备书籍的补充。待到徐阳作登记时,一看前面除了一本《牤牛劲》,全是《青元功》。
徐阳一看这种情形,也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不过也知道自己没有重新选择的权利。而且已经做好决定,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被自己否决,于是硬着头皮在名册上写下了《养生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抬头准备为后面的少年让路时,却突然发现那驼背老人对这自己古怪的一笑,笑的徐阳心里一寒,看来今天是冲动了。
待所有少年都登记完,几位师傅带着少年们回到了庭院里,然后各自的师傅把自己带队的少年们聚在了一起。
陈天标对着少年们道:“你们都选的是什么功法?”一个少年上前道:“师傅,是《青元功》。”陈天标微微笑着点点头道:“恩,不错,《青元功》容易产生内息,而且以后要是改修其他内力,也会很顺畅的做出转变,是打基础的绝佳功法,当年我刚开始也是修炼的《青元功》。”其他少年见状也都纷纷上前一步报知功法,只有徐阳微微向后挪了半步。
陈天标带队的少年仅有七人,前面六个都选的是《青元功》,最后徐阳才小声回道:“师傅,弟子选的是《养生经》。”
陈天标一愣问道:“什么?”徐阳硬着头皮道:“师傅,是《养生经》。”陈天标声音一下大了起来,“《养生经》,你怎么不是《青元功》?”徐阳后退一步,满头冷汗流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应答。
这时,旁边的那些人也都看了过来。一个黄衣师傅看了看满头大汗的徐阳,道:“怎么了?陈天标,有弟子惹你生气了,是不是功法选错了。”
陈天标脸一黑,回道:“蒋天放,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弟子吧!”说完又对着徐阳冷哼一声偏过头去。蒋天放显然和陈天标不和,又道:“怎么了?陈天标,是不是你的弟子又出现了预备杂役啊?”陈天标脸更黑了,回道:“嘿嘿,怎么?我的弟子再差,我也是丙字号师傅,你弟子再好,也不过辛字号师傅。怎么,对师兄我大过你不服?”
蒋天放一指陈天标道:“你……”,话还没说完,就见那甲字号楼高姓师傅道:“好了,天标天放,你们就都少说两句吧!”说完,看着徐阳,对着徐阳轻轻一抓,就见徐阳怀里飞出一物,徐阳不用看,也知道是那本《养生经》,不禁的汗流浃背。
高姓师傅翻开《养生经》大概看了一下,然后又合上,对着徐阳道:“你怎么选了这本秘籍啊?你想以后做个老寿星?”说完,有把那书一投,落入徐阳的怀里,徐阳一抓秘籍,只感觉那薄薄的一本书是那样的重。
这时,蒋天放对高姓师傅道:“师兄,不知刚刚高林贤侄选了本什么?”高姓师傅道:“一本《牤牛劲》,倒也适合我这侄儿。”蒋天放拱手道:“那是,高林贤侄天生神力,休习《牤牛劲》这样的长力功法简直绝配,以后一定有大出息。”说完,又看了看陈天标那张越发黑的脸,对着徐阳道:“小子,好好炼,以后修炼有成,也能多个长寿杂役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陈天标刚要反驳,只听高姓师傅道:“好了,咱们也该走了。每个人都是自己选择的,是好是坏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说完转身离去,陈天标对着徐阳冷哼一声也离开了。
徐阳一直躬着身子,浑身汗如雨下,连黄衣师傅们离开也没发现。直到,感觉有人在推自己,方才回过神来。一看四周,那些少年们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有的相互耳声小语,丁原在边上摇着自己肩头。
丁原道:“阳子,咱们回去吧!”徐阳看了看周围的那些少年,木木的点点头,和丁原一道返回自己的屋子。
回到屋里后,徐阳靠着圆桌坐下,丁原则在边上走来走去。“哎,咱们不是一起都拿的是《青元功》吗?你怎么?哎!”然后坐到徐阳边上接着道:“要不,咱们看同一本,你那本不看就是了,想来也不会有人知道。”徐阳心中一动,却马上把这个念头捻灭,说道:“没事,我这本也是在飞鹰阁拿的,既然被放在里面,就没什么问题,你就别担心了。好了,我去休息下。”说完也不管丁原,推开房门进到自己的小屋里。
中午,徐阳去吃饭,总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可想到下午还要训练,只好忍着吃过了午饭。让徐阳有些庆幸的是,下午陈天标并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
晚上吃过饭,朱正罕见的没有立刻回房练功,而是和大家在一块说了会话。“小阳,我不是告诉过你选《青元功》为好吗?你怎么……”说完,顿了顿又接着道:“今天,我一听你选了一本什么经,就知道要坏,后来向师兄们一打听才知道事情只怕更糟。以前也有不少选的一些孤本,很少有能在半年晋升黑衣。五年前,有个师兄选了一本《金刚神力》,结果三年没有通过黑衣测试,最后降为灰衣,当了两年杂役,最后不堪忍受,自杀了。这位师兄也是归陈师父管,你现在又如此,哎!”
丁原急忙道:“那怎么办啊?阳子又不能看咱们的。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吗?要不,阳子,你干脆回白石城算了。”朱正道:“能那么简单就好了。”
徐阳在边上一直没有说话,此刻道:“谢谢朱大哥的关心,丁原,你也别急,事情也许没那么糟。”朱正道:“也对,以后的事谁能预料到。”大家谈兴不高,就早早的回到各自的小屋里。
徐阳躺在床上,看着屋顶,静静地想着今天发生的事。“难怪,看到自己拿那本《养生经》,那驼背老人有那么古怪的笑;难怪,陈天标会那么生气。想想今天可能真的做了件蠢事。”突然,徐阳坐起来,脸色有些发白。“五年前的那个师兄,既然都做了两年的杂役,怎么可能想不开自杀呢?这其中只怕另有玄机,而自己会不会和那位师兄一样呢?”想着浑身冷汗流了下来,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第二天醒来,徐阳出来脸色还有些发白,导致丁原三人都认为自己病了。今天早上是要去,甲字号楼一二号房学习练习内功之道。学习内功的屋子和学识字的屋子大小一般,只是学内功的屋子里,没有矮几讲台,密密麻麻的放置着坐垫,听课的人盘膝坐在坐垫上,讲课的师傅也是面朝少年们坐在一个坐垫上。
讲解内功之道的和教识字的一样是个古板的黄衣师傅,内功的讲解七天一个轮重复讲解,听懂以后就不用上早课了,接着去巡逻。一轮听不懂的,可以听第二轮。
其实,初级的内力入门非常简单,只是简单的吐纳观想之道配合简单手印动作而已。每门内力的吐纳之术不同,手印也千奇百怪,但从根本上说是吐故纳新。存想清气入体,而浊气排除,以手印为引,调体内精气,以清气为薪,炼精化气,而后收于丹田。等丹田微微发热,就是产生了内气,而后调动内气,以经脉为路,到达五脏,从而滋养内脏,增长气力。等到内气渐多,在经络间搬运,形成小周天,内气运转于五脏六腑之间。待到小周天圆满,方能引内气打通四肢经脉。这时如果,内力能贯通手太阴肺经和手太阴小肠经,即可通过左右手把内气附于兵器之上,发挥出常人所不能达到的威力,就可以去铁鹰阁申请,通过后就晋升为黑衣。
徐阳这些少年都是被挑选过的,练武资质也都不错,一般都会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完成小周天圆满,然后打通手臂一条经脉通过黑衣测试,成为黑衣,有资质好的甚至不用到半年时间就会通过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