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四人走近,朱祈福在走在最前的穿白袍的青年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那人看了看广场中的孩子,对身边其中一个穿紫袍的青年男子说了几句话,对朱管家点了点头。
朱祈福对中间穿白袍的青年拱了拱身,来到这群孩子面前说道:“排成两队,跟着田护卫和我走,都别出声。”说完对那紫袍青年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两人又对穿白袍的青年拱了拱身,向拱门走去。
这群孩子急忙排成两队,这在平时要闹起来的场景此刻却格外安静,孩子们很快就自动排成了两排,然后跟在朱祈福二人身后往内院走去。
穿过拱门,又过了小桥,徐阳第一次走进了内院,小心翼翼的站在队列里往前走去,也不管有多好奇,就是不敢多看一眼内院的风景。
大约一刻钟时间,徐阳等人跟着朱祈福来到了一个大广场里,看着广场边上的武器架,徐阳就是再没见识也知道这里是一个演武场。
来到演武场后,朱祈福对眼前的孩子们说道:“你们都要听从田护卫安排,谁敢不听话,立刻赶出去。”说完对这田护卫道:“田护卫,你看这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田护卫回道:“多谢管家了,一会淘汰下来的孩子还请管家赶快领走,不要误了大少爷的事。”朱祈福赶忙道:“田护卫一切放心就好。”田护卫点了点头,对这孩子们道:“站成一排。”
徐阳等小孩赶忙把两排合成一排,然后站直。显然这些孩子也知道现在是干什么的,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淘气。
田护卫点了点头,道:“跟着我,掉队的就给我离开。”说完就往广场上跑去,田护卫跑的并不快,孩子们赶快些,倒也都能跟上。
这时,徐阳才发现,广场上有很多的东西。有一条圆木铺成的小道,有只有一根圆木做成的斜坡,有木桩,有天梯,有假墙等等障碍。
田护卫在前面跑着,孩子们在后面跟着,别看跑的不快,可这些障碍可都不是那么好过的,仅仅只是在圆木铺成的小道上就有一个小孩摔倒在地,被朱祈福分派两个家丁从演武场带走。
不过,这些对徐阳来说,难度虽然有点大,可也能顺利的跟上,毕竟徐阳也曾跟随父亲上白石山采过石头,对身体的平稳协调都有些经验,经常干活的身体也十分强健。
跑了一圈过去,徐阳身上微微出了点汗。这时,只见前面的田护卫噗通跳进前面的人工湖里面,溅起一片水花。孩子们都愣了愣,紧接着也依次跳了下去。这些孩子在白澜河边长大,倒也都识水性。
在假湖里游了一圈爬上岸,又顺着刚才的路跑了起来。这时,满身的湿衣服贴在身上,跑起来十分难受,很快又有两个孩子摔倒了,被人带出了演武场。
就这样,在演武场过障碍跑一圈,再在人工湖里游一圈,就有半个时辰。徐阳很快就感觉到累了,不仅仅是双腿有些发软,身上也难受的很。不过,想到父亲的期望,昨天晚上的话又响在心头:“小阳啊,让你一辈子都窝在这里我真的很不甘心,爹自己是没有办法,明天一定要被选上啊!”
想起父亲的话,徐阳好似又有了几分力气。
初秋的太阳很快就开始向大地展现它的威严,毒辣的阳光照在孩子们的身上,很快就把孩子们的湿衣服嗮干,然后又使得孩子们汗流浃背,然后又嗮干,好像是找到了很好玩的玩具一般。
太阳的毒辣加快了体力的消耗,这时还在演武场的二十余人,陆续的因为体力不支,保持不了身体的平衡而摔倒了。
徐阳只感觉浑身不舒服,好像进了大蒸笼,身体发软,心情烦躁。身上的衣物好似枷锁,穿在身上只有不爽快。
当剩余只有十人时,前面的田护卫终于停了下来。徐阳这时累的只想躺下来,不管什么地方的躺下来,好在心性还算坚韧,没当场趴下来。当徐阳以为已经通过测试时,田护卫的声音响了起来。
“很好,通过这些测试证明你们体力,协调度,耐力都不错。但也不是说你们就通过了,下面还有一关叫摸骨,合格的跟随公子回凤阳,不合格的就在这庄园里当个护院吧。”
徐阳一听,有些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心情也格外忐忑。既想通过,怕父亲失望;又不想通过,怕离开父亲。
很快,只见田护卫在现在排在第一个孩子头上,四肢,脊椎等部位摸了摸,说道:“不行。”那孩子一听,当下软了下来,坐倒在地。这时,徐阳只见前面自己的孩子身体微微向后挺了挺,显然是有些害怕。徐阳也身子微微缩了缩。
第二个孩子,身体瘦小,也就才到徐阳肩头,田护卫在他身上摸了摸,道:“恩,合格,管家找人带下去洗个澡换件衣服。”朱祈福一听,连忙找人把有些迷糊的孩子带走,吩咐道:“小心点伺候。”说完又看向正在测试的田护卫。
徐阳站在第四个位置,第三个小孩也没通过。徐阳只感到田护卫在身上的几个部位捏了捏,本以为十分煎熬的事情很快在没有时间去思考的时候就过去了,只听到那宣判似的声音“合格”。然后脑袋空空的,浑身只感觉心脏在急速的跳动着,以至于怎样被带走的都没反应过来。
洗过澡后,换上一身青衣,坐在一间屋子里脑袋才有些回过神来。屋子里还有一个小孩,是那个通过测试的小个子。屋子里一张床,一个圆桌,几个凳子。徐阳和那个小孩就坐在圆桌边。两个人都没说话,徐阳脑子还有点乱,那个小孩也许也是脑子乱,或者是害羞。
安静的气氛很快被打破了,门“吱呀”开了,一个健壮的少年走了进来。少年十五六岁,皮肤很黑,看起来很是健壮。看到少年走进来,徐阳道:“丁原,你也来了,还有几个人啊?”黑脸少年,也就是徐阳口中的丁原嘿嘿一笑道:“没了,我最后一个,他们都没合格。”又对着徐阳笑道:“阳子,哥哥我整天打铁身体强壮被选上很正常,没想到你这两两肉也能被选上。”
徐阳听后也不生气,笑道:“去你的,我两两肉,那你也就两两半肉。过来坐下歇会吧。”
丁原走了过来坐下,这时也注意到另一个少年,低声对徐阳道:“阳子,还有比你更瘦的。”说完嘿嘿一笑。徐阳听完,回道:“要你那么胖干嘛?又不养猪。”说完不等回话对那个矮个少年道:“我叫徐阳,他是丁原,你叫什么?怎么以前在庄园没见过你?”
矮个少年抬起头,低声道:“我叫石虎,不是庄园里的人,我叔叔带我来的。”
石虎刚说完,丁原就凑了上去,道:“嘿嘿,你看你又瘦又小,叫什么石虎啊,干脆叫小猫得了。”丁原说完,就见石虎涨红个脸,不知道怎么回答。徐阳见状赶忙道:“石虎,别在意,丁原就是嘴臭,别理他就是了。”石虎点了点头,看了看徐阳,又看了看丁原,把头又低了下去。
丁原听了徐阳的话也不反驳,对徐阳又说道:“阳子,这次咱们是不是真的要去凤阳城啊?”徐阳回道:“你就那么想去?你可是和我一样,家里就你一个。”丁原嘿嘿一笑:“我老爹说了,去了凤阳城,以后才会有能力。老爹也跟着沾光,我也能赚很多钱,娶个漂亮媳妇。”
徐阳听到,只能说了一句:“那祝你发大财,娶个漂亮媳妇。”说完懒懒的不想说话。只听边上丁原叽叽喳喳的描绘着以后的生活。
大约到了中午吃饭时间,门又开了,朱祈福带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对三人说道:“走,咱们白石城朱家出了,你们这些人才,今儿,做伯伯的高兴,带你们到外面好好吃一顿。这是我外甥朱正和你们一样,以后要好好相处啊。”
第三章 在路上
朱祈福带着徐阳四人来到白石城最大的酒楼为四人送行,席间朱祈福多次介绍朱正。虽然徐阳不是太明白人情世故,可也知道朱祈福的目的,无非是想为自己外甥打好关系,好让朱正在四人中能够有个领头的意思。而朱正也显得很是豪爽,倒也让人感觉很好相处。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徐阳第一次喝酒,没感觉有啥好喝的,有点辣,有点呛。
当徐阳晃着身子回到自家小屋前时,徐森已经在哪儿等着了。看着微醉的儿子,徐森摇了摇头,上前扶住徐阳,说道:“你看你,不会喝酒就别喝。哎,不说了,以后爹也不在你身边了,你自己可要照顾好自己啊!”
徐阳听到父亲的话,挣开父亲的掺扶,说道:“什么爹不在身边,爹你不就在我边上吗?”徐森无奈道:“好,好,好,爹在你身边,行了吧。”说完把徐阳扶进屋里,让他在床上躺下,给他盖上被子,然后关上门,走了出去。
晚上的时候,徐阳醒了过来,微弱的灯光下一个身影在那里忙碌着。徐阳仔细一看,原来父亲在哪收拾东西,于是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显然,徐森是听到了徐阳起床的声音,转过头来,对着徐阳说道:“怎么样,小阳,头还痛不?”
徐阳晃了晃脑袋,回道:“没事了,爹,你在干嘛?”“给你收拾收拾行李,明天你就要走了,我这给你买了点东西,你以后用着方便。”徐森说道。
徐阳听了父亲的话一惊,说道:“什么?明天就走?”徐森道:“是啊,刚刚管家过来,说是明天就要走。”说话声音也低沉下来。
徐阳迟疑了一下说道:“那爹你……”徐森听到这里说道:“爹没事,爹身体强壮着呢,等你以后在凤阳城有了地位,爹也想去凤阳城看看。”平时很喜欢和父亲聊天的徐阳此刻却想不到要说什么了,只是听着父亲断断续续的叮嘱。“到了凤阳后,要记得别惹事,凤阳不比咱们白石城。”“不要惹到那些少爷小姐的,凡事忍让着点。”“有什么事别冲动,要保护好自己。”
徐阳也不知道父亲说了多少,只是在一边安静的听着,直到又爬上床睡着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徐阳只听见耳边一阵叫声“小阳,起来了,小阳……”,睁开眼看到父亲正在床边喊着自己。徐阳爬起来道:“爹,这么早?”徐森道:“你今天要跟着大少爷走了,早点起来,收拾利落,别给大少爷留下什么坏印象。”
徐阳一听“要走”,当下清醒了不少。从床上爬起来,穿好青衣,洗漱完毕,回过身来说道:“爹,那我走了以后,你可要照顾好自己,以后少上山上去采石了。”徐森笑了笑,摸了摸徐阳的头说道:“傻小子,爹活这把年纪了,能照顾不好自己吗?倒是你,没出过门,一切要小心啊。”说完递过包袱,道:“走吧,别让人家等着了。”
徐森跟着父亲来到了昨天的集合的广场上。广场上已经有两个人在那里等着了,徐阳一看,原来是石虎和一个健壮中年人。见到徐阳父子走过来,那个中年人迎了上来,说道:“徐三哥,来送你儿子啊。”显然那中年人和徐森认识,徐森回道:“是啊,石老弟,你这也是来送人的?”石姓中年人回道:“是啊,这是我侄儿,从小母亲死得早,我哥哥身体又不好,日子挺苦的。这次也是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行,没想到我侄儿倒是挺争气的。”说完笑了起来,然后又道:“三哥啊,我侄儿从小不爱说话,叫大侄子多照顾点,别让我侄儿太吃亏。”
徐森听到,接着话说道:“哪里话,这两孩子都少娘亲疼,理应互相照顾。”说完两人又互相攀谈起来。徐阳和石虎在边听着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不一会,丁原到了。丁原父母和弟弟都来相送,丁家人的到来倒让场面热闹不少。丁原来到徐阳、石虎身边又开始展望理想了,徐阳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直到朱祈福带着朱正也来到了广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