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是真正有帝王之姿的人物啊。
“子容,这个还给你吧。”我翻出绣囊里的白玉镯子慢慢向他递去。
他轻扬唇角,微笑道,“放在你身边吧,这是皇上吩咐巧匠特意为你制的。”
“皇上?”特意为我而制?也难怪那么合乎尺寸,我自嘲地一笑。
“嗯,寒儿你那么聪明,该不会告诉我你瞧不出他对你的一片情意吧。”
“可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他微微含笑,“这到也未必,两个人处得久了,自然日久生情。时间最为诚实,可以带着你忘记过去的一切,接受未来。怪只怪寒儿你过于美好,他才想把你留在身边,若换作是我,定也会极力争取的。”
我怔了怔,抬眼看着他神采奕奕的目光那是一种怎样的目光呵,其中包含着多少爱意,我岂能不知?
半响,我才慢慢垂下头,长长地舒了口气。
采儿过世后,又过数日,子璇再度把馨如调往我身边服侍。
我讨厌她,讨厌见到她那张阴险的脸,更讨厌听到她刻意装出的柔顺声音。
我毫不保留的把我对她的厌恶全部彰显而出。
我不许她替我梳头,我讥诮地告诉她:我怕你在我的发油里下毒。
我不许她服侍我用餐,我很肯定地对她说:你什么都不用替我做,你只需离得我远远的,即可。
她被我的冷漠吓着我,平时果然大气不敢出地呆在我屋子里。
我谆谆告诫下人们:平素可当她隐形,完全不用理会。
在我刻意地刁难下,她的日子似乎愈来愈难过。
我就是要逼她知难而退。
她想当皇帝眼线,哼,门儿都没处找。
我搁下手里的梳子,转头问翠心,“青衣可有回来?”
“还没呢,公主。”
我叹了口气,轻轻把玩着手里的象牙梳。
秦殇用子初制衡我,逼我下嫁。我若是逃,必然会害了子初、害了上万百姓。
秦殇已经疯了。
试问一个正常人如何劝得了一个疯子呢?
他连母后都能打入冷宫,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的?
子初若要跟他斗,犹如以卵击石,必死无疑。
我不能叫他死。
我在心中呐喊着,潜意识摇摇头。
我怎能眼睁睁看着我心爱的男人去死?
采儿说,羡慕我的自由,羡慕我的奔放。
我苦笑着垂下头。
事到如今,我被他束得死死的,何来自由,何来奔放?
我垂着头细想之际,翠心轻轻拿过了梳子,细细拨弄我齐腰长发,发丝往上拢于顶,手指一绕挽成圆形发髻,一只罕见名贵坠着红璃玉的凤钗由中心绾住丝发,再于梳髻的根部系上粉黄色长丝带,飘逸地垂肩。
翠心替我梳好头,便拉着我到屏风后更衣。
片刻后,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从屏风内辗转走了出来,一件鹅黄色的短襦内着一件粉蜜色兜衣,下身则是条紫色裙子,腰间一抹深绿色的穗带挂了个浅红佩玉,小巧的玉足着一双绣着斑蝶的缎鞋。
翠心看得赞不绝口道,“公主公主,你真是仙女下凡,美不可言呢。”
我低下头垂弄衣角,“傻丫头,叫我穿那么少,可是要我着凉呢,给我外面加件褂子吧。”
“好。”
“公主,青衣回来了。”一名丫鬟匆匆奔入门叫道。
“青衣。”我抬起脸激动地奔到他身边,一把拽住他的手,“可有探得什么消息?”
“据最新八百里加急快报称,王爷已与大卫国皇帝签下协议,双方各让一步,打和了。”
“真的?”我喜不自禁。
“嗯。”青衣用力点点头,“王爷就快回来了。”
“太好了。”
“是吗?真有那么好?”秦殇接过话茬,笑吟吟地跨入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