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百五怎会到这儿来的?
略一寻思,刘火宅隐隐明白过来,这家伙恐怕是追着自己与极恶老祖,想报仇来着。
只是,他怎么的又和玉无瑕惹出了是非,就不是刘火宅能够凭空想象的了。
“已经说了,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叫冰清的……”迷天圣教的弟子十分无奈。
“没有一个叫冰清的?”刀家公子仰头向天,从云若的角度,清清楚楚可以看到翻白的双眼,满脸的诡笑,“那么,就叫那个叫玉无瑕的出来!”
“已经说了,圣女不在,你如果想见,换个时间再来吧!”迷天弟子忍气吞声,不过话并不客气。
任谁,被肌肉虬结五大三粗的汉子单手扼住脖颈,都会是这幅神气,无奈而又不甘。
周围一圈皆是空地,空地上倒着几个人,却是指摘刀家公子随意插队,被一圈护卫打翻在地的。
迷天馆中,许多迷天教弟子闻声出来,与刀丛云的护卫形成了对峙,纷纷要刀丛云客气一点,最好速速离去,
其场景,和开武馆,有人来砸场子**分相似。
不过,迷天馆中出来的,皆是负责迎接送往,维持秩序的低阶弟子,在刀丛云一圈训练有素,实力不俗的护卫面前,丝毫不占上风。
“你说没有就没有?你说不在就不在?这话若是传出去,我刀丛云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啪嗒折扇一打,刀丛云摇头晃脑怪笑道。
环视四周,笑的古怪:“就算眼下不在,你不晓得通传吗?最好要她快一点,我可不敢保证自己的嘴巴能够紧多久,万一……把她在中原干的那点事全抖落出来,我怕她不好做人。”
“哈哈……”刀丛云得意的笑起来,“嘿嘿,什么圣女,我看是神女还差不多。”
“我刀丛云难得赏脸,想上上她,竟然敢跟我玩捉迷藏,真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原来不是为的自己,而是为玉无瑕。
玉无瑕在洛阳干那事的因果,刘火宅已经全知道了,只是不知这刀丛云如何也知道了,大约是对玉无瑕的美色念念不忘,从嘉峪关直追到了此间。
想想这刀家公子还真是风流成性也,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便是在调戏良家妇女,第二次见面,又进步了,试图调戏起迷天圣教圣女来了。
刀丛云在那里一语双关,隐带威胁,周围一圈义愤填膺的听众就有些不明白了……
“圣女?神女?有什么分别吗?”
“有分别,当然有分别了!”人群中也有识文断字的汉人,闻声忿忿,“《高唐赋》有句:巫山之女也,为高唐之客,闻君游高唐,愿荐枕席……在中原,神女的意思就是姬女。”
“神妈,他敢说圣女是姬女?”闻者登时爆管,“打他!打他!”
这大夏天在外排队,手边能有什么打人的物事?无非地面上有什么就抄什么呗,沙子、石块、臭狗屎、干牛粪……也不嫌脏手。
劈头盖脸啊!纷如雨下啊!
饶是刀丛云一圈子护卫,这猝不及防,竟然也漏掉了几块,喘息而过打到刀丛云头上脸上。
武修第二高手的公子,颐指气使的风范是有了,可惜乃父的身手半点没有学到。
“这些贱民!贱民!”扒拉下头顶杂物,捏着一看,是黏糊糊的臭狗屎,也不知道扔的人是怎么抄到手里的,刀丛云险险呕出来,暴跳如雷,“都给我杀了,全部杀了!”
“是!”护卫们得令,齐齐应诺。
能成为刀丛云身边的护卫,全是刀家死士,唯命令是从,从不想其它。
死水一片的眼中,一瞬间杀机腾腾,望向了竟敢鼓噪闹事的平民们,似乎在想,究竟将这些人如何料理。
“住手!”眼见这些人意图不善,迷天馆二楼,一声呵斥传来,迷天圣教终于有像样的高手出现了,一个……元婴。
刘火宅一瞅之下便看穿。
不过,元婴呵斥虽然响亮,动用了天地之力的声音轻而易举压下了所有躁动与纷乱,但那……毕竟不是自己主人的声音。
只要不是主人的声音,便……无效!
“喝呀……”刀丛云统共带了能有七八十号人,显示出了他的小心翼翼。
七八十号人,多半数仍守在他的周围,约莫有二三十号人,齐齐发一声喊,“刷啷啷”抽出了腰侧长刀。
刀百里姓刀,家传打刀技艺天下第一,其所用的,自然也是一把刀。
和醉仙子的相忘江湖不同,和压根没有武器的九忧和尚与极恶老祖更不相同,刀百里的血染残阳与其刀法驰名天下。
二三十号护卫抽刀在手,并没有立刻动手,却弹刃唱起歌来:“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随着这些人吟唱,拿在手里的刀一把把竟然颤抖起来,跃跃欲试的仿佛要飞出去,更有雪白的刀芒在刃前吞吐不定。
这些人的修为也就在四重左右,本来不应该造出如此显著的刀芒……
刀家刀法,弹指歌,弹刃做歌,蓄势出刀,蓄势时间越久,发出来的刀便越强大。
到了刀百里的境界,一刀断山决不是难事。
眼前这些人等级虽低,一刀扫倒一片却还是可以的。
眼见就要血溅五步,生出惨剧,迷天馆二楼的元婴终于知道,不出手不行了。
“人心如迷,天心曰道,以我人心度天心,迷天我号。鬼魅无常,一针见血!”
从他身上,一瞬间几十点针光散射,犹如仙女的彩带飘忽无定的飞射出去,然而无论是什么样的轨迹,这些针光的目标是清晰的,每下都对准了拔刀作势者的刀刃。
“切!”二十几人同时出刀,刀光霍霍连成一片,犹如雪地反光。
几十点针光随之转向,丝毫不乱,依旧钻向既定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