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冷冷哼了一声,拂袖来到偏殿,阳骁不在,挽心回报说他用过膳后已经回宫了。
苏漓面色一冷,“他回的还真是时候!”
“发生何事?”
“汴皇传来密旨,让我去杀东方泽。”
挽心大惊,“汴皇怎么知道他在总坛?”
苏漓摇头,面沉如冰,冷冷道:“我也怀疑,他在这圣女教不知安排了多少耳目!今晚守好暗房,别让任何人靠近。”
挽心想了想,却道:“小姐可曾想过,或许这正是让他离开的契机!”
苏漓一愣,挽心又道:“晟皇武功高深莫测,我们四人联手也未必是他对手,此次他身份已明,心甘情愿被关进暗房,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看来是铁了心要带小姐离开,小姐既不愿跟他走,倒不如由着汴皇的使者给他一个警示,让他明白身份已经暴露,此地危险,不可久留。”
挽心说的不无道理,以他的身手、才智,即便左肩伤势未愈,也没人能轻易要得了他的命!就算那女子使什么阴谋诡计,他又岂是轻易能上当之人?可……若是万一呢?苏漓紧紧皱起眉来,终究心思难定。
挽心叹道:“看小姐的样子,还是很担心他,既然小姐对他不能忘情,不如就跟他回去……”
“住口!”不等挽心说完,苏漓神色一变,不知是要叱喝别人还是要提醒自己,她胸口剧烈起伏一下,紧跟着沉声斥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说完拂袖而出。
回到寝殿,躺在床上许久都平静不下来。睁眼闭眼,脑子里全是黎苏的屈辱、惨死,还有母妃的死不瞑目,这所有的一切叫她怎能忘记?
她本以为,有了那些恨,她就可以轻易的放下那段感情,不见他,就能逐渐的忘记,可是到现在才发现,那不过是自欺欺人!有太多太多的记忆,在那些相处的日子里,已经填满了她的整个世界,一旦忘记,即是一无所有。
辗转难眠,这一夜仿佛一年那么漫长,五更将至,她仍然毫无睡意,心如乱麻。
索性披衣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有一群鸿雁飞过,队形原本十分整齐,但不知为何,路过这一方天空,为首的鸿雁突然无端从天空坠下,就落在她面前的湖水里,凄厉的惨叫回旋于空,不绝于耳,哀恸似是一下子弥漫了天地,仿佛在预示着某种激烈的不祥。
苏漓内心一沉,忽然门打开了,挽心急步走上前来,低声道:“小姐!她果然去了!”
苏漓闻言冷冷道:“走。”
光线昏暗的密道,连接着数间大小不一的暗房,东方泽就在最里头那一间。苏漓还未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衣袂声响,激烈的打斗带起浓烈杀气弥漫了整间暗房。
苏漓定睛一看,果然是汴皇派来的那名黑衣女子!此刻她黑布蒙面,手中剑舞银光,寒芒闪烁,招招直逼东方泽要害,显然是用剑高手,且武功不俗。若是遇到一般的对手,对方必定毫无招架之力,然而此次她遇到的却是东方泽!
腰间软剑未曾出鞘,东方泽赤手相对,从容拆招,不费吹灰之力游走在剑影之中。找准一个空隙,他手掌直翻,狠狠切在女子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