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机会不是别人给予的,是自己要争取才能得到的。所以,我来找你,就是看看自己可不可以……争取到机会。你睡得很熟,我坐在这里很久,你都没发觉,看来一定很累。”东方濯绝口不再提其他的事,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中带了一丝无奈的凄凉。
苏漓心头一窒,他是在对自己表示关心么?那般细致呵护的举动,换做任何一人,也无法相信是高高在上,骄傲无比的静安王做出来的吧?她直觉地以为会是沫香,才没有动。
这样的东方濯,真的让她觉得很不适应,习惯了他的固执,他的易怒,他的骄矜,却从来没见到过他肯放低身段来对谁示好!可即便是这样,又能怎样?
苏漓别开眼,淡淡道:“王爷身份尊贵,做这等琐事,恐怕有失身份。”
东方濯动了动唇,没说话。方才他一踏进房门,便被苏漓一张宁静睡颜钉住了脚步,记忆中还是第一次,她对他不躲不避,毫无防备,他近乎贪婪的看着她,只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气氛是如此静谧祥和,仿佛上天赐予的至宝。她稍露不适,他便立即拿起宫扇扇风,生怕她惊醒,扰了这一刻难得的美好,压根没想过是否因此失了身份。
“本王……本来不想惊动你,让你好好睡一会,结果还是……”东方濯忽然目光一滞,停在苏漓的手腕上不动了。
那素淡绿纱,质地清亮薄透,轻柔服贴于如雪肌肤,掩饰不住几块乌青,东方濯心底猛然一抽,飞快地探身拉住她的手,轻轻推高衣袖,手指小心翼翼地轻抚着那几块伤痕,痛心地哑声道:“这……是我昨天弄的?”
这答案显而易见。苏漓垂了眼,沉默不语。
“是本王不好……漓儿……”东方濯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喃喃自语,情不自禁将她手腕凑到唇边,似乎想要亲吻那曾经被他伤害之处。
苏漓一惊,顿时心生厌恶,倏然抽回手臂,迅速用衣袖将那青痕遮住,面色不悦地撇开头去,她还是很难接受他亲昵的触碰。
东方濯脸色骤变,他僵了片刻,缓缓地坐回原位,黯然失落道:“漓儿心中莫非还在怪本王?”此刻,他内心嫉恨东方泽已经到了极点,却只得将这口怨气生生吞下。
苏漓淡淡回道:“王爷误会了,小女子今日未曾沐浴,怕有辱王爷贵体。”说着,她借机起身下榻,走到距离较远的椅子坐下。
东方濯心头窒痛,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举动却令他伤心欲绝,他心中灵光一闪,似有所悟道:“你不拒绝他的亲近,是因为他为救你受了伤?”
听到这话,苏漓心中冷笑,东方濯,你永远是这样自以为是的理解别人,却仍怪他人不给你机会。她微扬起头,盯着他一字字道:“确实如此,前晚若不是镇宁王肯冒死相救,苏漓恐怕早已命丧山崖。”
她果断坚定的回答,字字如锤重重敲在他心上。
东方濯脸色一白,噌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忽然高高扬手。
苏漓心中一凛,戒备顿生,不知他又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