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如果知道他被她说成登徒子,脸色一定会很精彩。她忽然忍不住笑起来,能从他手底下成功逃脱,她没有理由心情不好。
挽心讶然,遇到登徒子,被剥了外衣,还能有这幅闲定的好心情,实在无法理解。眼前的苏漓,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小姐没伤着吧?”挽心细细地打量她。
苏漓摇头,想了想道:“你回沉门了?没事吧?”
挽心垂眸,随口道了声:“没事。”
可是苏漓看她瞬间凝重的脸色,却不像是没有事。不禁抬头问道:“门主责罚你了吗?”让她加入沉门的事,她到现在都没回应,沉门门主会不会怪挽心办事不力?
挽心摇头,抬眼看她,目光复杂,欲言又止,苏漓心中疑惑更甚,但挽心最后却只淡淡说了句:“很晚了,小姐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屋,脚步未有片刻迟疑。“小姐未入沉门,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看着挽心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苏漓微微皱眉,隐约觉得,沉门在不久的将来,要有大变。
这半夜,睡得不太安稳,早晨醒来,她就想起父王孤独的背影,还有那声长长的悲伤的叹息,不明白,人前人后,父王的表现为何如此不同?她能感觉到,以前父王的宠爱是真的,昨晚父王的悲伤也是真的,可是为什么父王要对外隐瞒她并非自杀的真相?头一次跟东方泽回去的时候,父王看起来那么无情,还将她葬在荒凉的山沟,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姐,镇宁王来了!”苏漓刚用完早饭,沫香便进屋禀报。
苏漓一惊,他怎么来得这样快?!来不及多嘱咐几句,东方泽已带着盛秦,大步走进屋来。俊美的面庞,含着浅淡的笑意,他一进门,如古井深潭般的双眼,立刻将她紧紧锁住。目光深沉,透出犀利。
苏漓飞快稳住心神,起身行礼:“苏漓见过镇宁王。”
东方泽上前扶住她道:“苏苏不必多礼。”他两眼直盯住她眼下的微青,轻声笑道:“苏苏昨晚没睡好吗?”
苏漓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的手,轻抚眼角,淡笑道:“是啊,昨晚不知为何,一直做噩梦。让王爷见笑了。”
噩梦?东方泽眼光轻闪,不动声色地将整间屋子打量一遍,“是怎样的噩梦,竟能令苏苏睡不安眠?说来听听。”他笑着看她,好似真的只是对她的梦很感兴趣。
苏漓淡笑道:“不过是梦,醒来已记不太清了。王爷今日来,不知有何要事?”
东方泽忽然上前一步,几欲与她身子相贴。苏漓微愣,一抬头,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不自禁退后一步,却被他抓住了手。
东方泽凝眸看了她半晌,他上前一步,苏漓便后退一步。
她皱眉欲甩开他,东方泽忽然笑道:“昨晚本王也做了一个梦,梦见苏苏身穿黑衣,在桃花林里跳舞,煞是好看。”
深邃的黑眸,紧紧盯住她的双眼,像是要看穿她的心,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