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张罗好了一桌饭餐,可是这时郑筠却被族长差来的乌细叫走了。林夕心里不由得暗暗担心。等到郑筠回来时,天色已晚。原来族长叫郑筠过去是为了乌绡的婚事,并且告诉了郑筠圜凤步摇的来历。
且说一百多年以前,南疆这里的部落并不似现在这般故步自封。那时候最大的两个部族就是赤羽族和大乌氏。那时候大乌氏由于善制药,地位超群。那时候赤羽族长唯一的儿子与大乌氏族长的女儿也似如今的赤桐与乌绡一般私定终身。大乌氏族长很宝贝这个女儿,不舍的让女儿外嫁,就抛出了一个苛刻的条件。即要一件大乌氏没有的且世间珍奇的物品做聘礼。这下可难倒了赤羽族。不过也巧了,就在赤羽族少年愁眉不展的时候,圜凤出现了。圜凤这鸟通体流光,它出现时必是百鸟朝喝。所以这天赤羽族少年看到山林中有异像便前往查看。就见一只大鸟栖在一棵树上,阳光下闪着彩色的光芒。早在少年赶到之前,已经有几个猎户在那里了。他们惊叹于这鸟的珍奇,没人想着要把它猎下。但是少年这一段日子正为着聘礼的事犯愁,一见这鸟心里顿时惊喜。没有犹疑,少年提弓就射。他是他们部落里最厉害的弓箭手,一箭就射中了要害。那鸟长长的哀鸣声扰的在场的几个人心神涣散烦躁至极。同时着众鸟齐齐哀鸣盘旋久久不散。等到族中的人找到几人时,他们几个都已抓破了自己的衣服抓伤了自己的皮肉昏迷不醒。
等到少年醒来时,他发现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血雾,至此他因视力受损再也不能拉弓射箭。那只死去的鸟,羽毛随不如生时灵动,但也依旧在光下华美无比。少年想要把这鸟当做聘礼,但是族长任务这鸟过于珍奇,全都给了大乌氏太便宜他们了。这时恰好一位和他们一族交好的内陆客商来到族中。族长旁敲侧击的问了客商的意见,客商觉得用羽毛做饰品是个好主意。于是族长托客商找了一个靠得住的工匠制作。但是这羽毛世人大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两支步摇做好了,可是赤羽族得了宝贝的消息也走漏了出去。
就在这步摇送到大乌氏的当天,赤羽族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入侵。众多高手潜入赤羽族。两方人为了这珍奇的鸟惨烈厮杀。最后鸟居然不知所踪,赤羽族也受到了重创。少年经过了这一战,肢体也添了残疾。
大乌氏已经收了聘礼,族长的女儿又铁了心的要嫁人。族长拗不过只好允了这门亲。即便是在赤羽族受重创以后,大乌氏在医治上帮了不少忙,可是赤羽族的人已经认定了大乌氏族长的女儿是个灾星。
婚后的生活虽不算快乐,但也还算太平。可是当他们的孩子出生以后,事情变糟了,因为那孩子有残疾。随后又有其他族人的孩子生下来早夭或者有残疾。这下便似乎坐实了大乌氏族长之女不祥一般,赤羽族上下满是怨怼,最后竟把她送回了的乌氏。这样奇耻大辱,大乌氏自然难以下咽,但是族长女儿恳求自己的父亲不要和赤羽族开战。族长气不过,不理赤羽族要回聘礼的要求,下令至此不和赤羽族往来。赤羽族既要不回聘礼又无力和大乌氏对抗,于是也封了自己的领地,再不和外人来往。其它的小部族大多依附赤羽族和大乌氏,渐渐的为了避免因为抢夺食物和地盘的战争,一旦找到闭塞的谷地便也如同这两大族一般守着自己的地盘再不肯出去。但是怪病的阴霾似乎愈演愈烈,慢慢的,就演变成了今天这样,各部族都认为其他部族是不祥的彼此便不通婚,每年不得已交换一次东西。
听完了郑筠的讲述,众人这才明白了这步摇背后如此曲折的故事。
这时候邢烟儿叹道:“那他们不知道这鸟是祥瑞之物,不该射杀的吗?”
郑筠说道:“那少年当时大概并没有想那么多,据说当年有个老者游历到此,听说了这件事,专程到大乌氏看了那步摇,那老者恰是知道这鸟的来历,经他一说,大乌氏和赤羽族的族长才知道那鸟叫圜凤,是集草木日月精华而成的吉鸟。”
“如此说来,这步摇如此珍奇,那族长为什么要送给我?”林夕喃喃道。
邢烟儿斜睨着林夕道:“还不是看你漂亮,恨不能把心掏出来,掏不出心掏宝贝也行啊。”
林夕怒瞪了邢烟儿一眼,说道:“别乱说,才不是那样!”
林夕斥完邢烟儿,就赶紧把目光转向郑筠。郑筠笑望着她,脸上没有一丝不快。郑筠开口说道:“明日我便去赤羽族商讨乌绡的婚事,这一来咱们少不了要半月以后才能启程,这样林夕也可以好好调养调养。”
第二天,郑筠一早就走了。邢遐和邢惠也有事要出去几天。于是邢烟儿乐不得的肩负起了陪吃陪玩儿的重任。
有了邢烟儿的陪伴,林夕觉得时间快的特别快。这期间郑筠和赤羽族就乌绡的婚事达成了共识。首先由大乌氏将圜凤步摇送还赤羽族以视为两族交好,然后赤羽族再求娶大乌氏族长之妹,如此便全了两族各自的心意。林夕也觉得这个办法甚好。如此这边的事了了,林夕他们就该启程回去了。
这天林夕正在收拾东西,乌绡白了一张脸惊慌的闯了进来。林夕被乌绡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是说事情已经谈好了,过几个月乌绡就要嫁过去了么,如今这是怎么了。
乌绡惊惧的关上门,一把抓住林夕,哆哆嗦嗦的说道:“姐姐,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林夕也惊恐的抓住乌绡,着急的问道:“说什么傻话,你到底怎么了?”
乌绡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她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说道:“我肚子疼,留了好多的血。”
林夕也愣了,难不成这乌绡的月事来的如此之晚?
乌绡垂着头又道:“那夜,那夜,我和他,我们……”
乌绡的话说不下去了,林夕这时也想明白了,她气恼的说道:“你个傻丫头,如若这亲事说不成,你要怎么办!”
乌绡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着要和他在一起。”
林夕扶着乌绡躺在床上,说道:“我去叫医生。”
乌绡一把拉住林夕,拼命的摇头:“不行,不行,我哥会打死我的。”
林夕看着乌绡没有血色的脸,心里也好不焦急,她说道:“你先等一下,我去想想办法。”
乌绡用被子蒙住了头,呜咽了起来。
林夕跑出去找邢烟儿。
邢烟儿见了她,毫不意外。
“三叔,能不能叫二叔回来?”
邢烟儿捋着自己的一缕发,慢悠悠的说道:“且不说二哥能不能赶回来,也不论这大乌氏自己的事我们怎么好插手,再说这妇人之事,你要我二哥怎么帮忙,好侄女儿,我们对你好,那是我们心甘情愿的,旁人是死是活我们不在意的。”
林夕听了邢烟儿的话,知道这事确实难办,想了想她也只好去找族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