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致靖先梁珩几天回了京, 很是忙了一番, 直到这天才见到了他的好兄弟。
齐湑也定了亲了, 宁王妃知道自己儿子贪玩, 所以齐湑及冠后也没有逼着齐湑成亲, 但是齐湑比刘致靖大一些, 刘致靖都已经快二十四了, 齐湑已经二十五了,所以去年不管齐湑同不同意,都给齐湑定下了亲事, 今年就要成亲了。
正逢沐休,刘致靖约了齐湑在仙客居里喝酒。
两人好几年没有见面,再次见面, 两人却依然没有丝毫陌生感。
刘致靖在齐湑胸前捶了一拳, “好啊,背着我就定亲了, 留下兄弟孤身一人, 这以后长安双霸, 就成了长安单霸了。”
齐湑伸手揉了揉胸口, 笑骂道:“你可别说风凉话, 我娘也不知怎么想的,非得给我定亲不可, 我不同意,她就要死要活的逼我。”
两人坐下来。
“你也不小了, 是时候成家了。”刘致靖笑道。
齐湑撇撇嘴, 京里哪个姑娘他没见过?哪个姑娘他都不喜欢。
“你也该定亲了,你娘就没念叨你?”齐策道。
刘致靖倒了两杯酒,推了一杯酒给齐湑,兀自喝了一口,摇摇头。
“怎么没念叨,我现在散卯恨不得都不回家。还是在赤县好啊,谁也管不着我。”
两人说了一会儿,齐湑也是深深为好兄弟的亲事担心,开始给刘致靖数起京城还剩什么好姑娘来。
“户部叶尚书家的嫡二小姐,今年也及笄了,听说长得挺水灵的,我见到她还是两年前了,那时候不过是个跟着她姐姐叶颖后面的小丫头,一晃也要嫁人了。”
刘致靖摇摇头,“十六岁的小丫头,娶回家做什么?”
齐湑听了不由坏笑,“和你一般大的,孩子都老大了。哦,对了,杨太傅家的大孙女,差不多也二十多了,配你正好。”
刘致靖斜了齐湑一眼,哪个好姑娘会耽误到二十多还不嫁人啊。这杨太傅家的孙女是什么德行,全京城谁人不知?
齐湑笑了笑,又想起一个人来,笑道:“话说若是这章大人家的嫡女没有出家为尼,配你还委屈了呢。”
刘致靖摇摇头,忽又反应过来,惊问道:“你说谁?”
齐湑摇摇酒杯,“还能有谁啊?第一才女章伊人呗。”
这一句不亚于一道惊雷在刘致靖心间打响,刘致靖错愕不已。
他倏地想起来,三年前,那个突然独身去赤县找他的面容来。那柔弱却孤勇的模样,倏地在脑海中浮起来,久久不散。
“她...”
刘致靖顿了顿,“她为何要出家?”
齐湑摇摇头,“谁知道呢?当时章家都为章伊人定下亲事了,可章伊人不声不响地去了容山寺出家了,谁劝都不回,好像真的看破了红尘。好可惜啊!”齐湑说着长叹了一声,好像真的很可惜一般,面上却还是笑吟吟的。“这么好的姑娘,可惜自此要青灯古佛长伴一生了。”
齐湑说完兀自低头喝酒,见刘致靖良久没有反应,抬起头来,就见刘致靖正神色复杂地发着愣。
“怎么了?”
刘致靖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齐湑没有多想,端起酒杯来和刘致靖碰杯。
齐湑又说起别的来,话题也很快被转开了。
两人从白天喝到晚上,喝了不知多少壶,出来时,两人都是醉醺醺的,勾肩搭背地从酒楼歪歪斜斜地出来,好像以前两人经常做的那样。
齐湑的小厮见主子出来,就上前来准备扶他,被齐湑挥开了。
“走开,今儿爷要去致靖家睡。”
小厮不敢上前来,刘言见主子出来,也走到近前,却没有上来扶两人。
齐湑跟着刘致靖踉跄着上了马车,刘言和齐湑的小厮交代了一声,驾着车回刘府了。
次日五更不到,刘言叫醒刘致靖。
刘致靖得去上朝,他醒了醒神,推开齐湑压在他身上的腿,起床洗漱了,上朝去了。
刘致靖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众官员都已在金水桥上等候了。
刘致靖来晚,却没人敢说他,刘致靖依然告了罪,归了位。
金水桥上,依然闹哄哄。梁珩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向前面依然站得笔直的陈恪。
梁珩进京有几天了,从没见陈恪有过什么动作,上朝的时候,也是眼观鼻口关心的,从不置一词。
户部掌管着天下田户、均输、钱谷之政,每天要做无数的开支预算,忙得不可开交。
作为度支司的员外郎,刘致靖也忙。
而梁珩就清闲一些,因为凡是送到御史台来的案子,一定是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