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 两辅官一直带着梁珩熟悉县衙事务。
外面的乡绅商户们, 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新任县令什么时候上任。虽然梁珩来了之后没有张扬, 但梁珩审过第一桩盗窃案后, 新县令到任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了。
那案子是梁珩在县衙熟悉事务的第二天审的。那失主来报案时, 虽然新任县令还没有来, 衙役还是将失主的姓名住址记下了。梁珩翻档案时, 看到了,就让衙役去通知失主过来陈述案情。
那失主本以为这么多天过去了,衙门的人肯定不会管了, 都自认了倒霉,没成想,这天两个衙役就过来叫他去了, 说是新县令到了, 要审他的案子。
那失主到了衙门,进了大堂的门槛, 就见一个身穿绿色官服, 头戴黑纱官帽的看着很是年轻的人, 正襟危坐于牌匾‘明镜高悬’下。
他不敢多看, 低头快步进了大门, 走至堂中,扑通跪下, “草民叩见大人。”匆匆看了一眼,他并没有认出梁珩就是那天酒楼的年轻人。
“堂下何人?”
如此年轻的声音, 那失主不禁听得一愣。
“草民刘舟, 家住桂花巷。”
“你且将案子陈述一遍,起来说话。”
“谢大人。”那失主站起来,将哪天丢失的东西,丢失了什么等一一说了。也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就是晒在家中竹席上的两袋稻谷不见了。
那刘舟也是莫名其妙的,家里从来没有失窃过东西。这回丢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就两袋稻谷,本来也是想着找不回来就算了。
“那天,你家有人在家吗?”梁珩问道。
“贱内在家,但是她说她去隔壁串了个门,回来就不见了。”
梁珩又问了一些细节,便让两个衙役跟着刘舟去他家看看,隔壁四邻问问情况,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天快擦黑时,两个衙役才回来,梁珩也还没有回家,正在文书房里看档案。
梁珩听到敲门声,抬起头就见孙志和郭山正站在门口,梁珩起身将手里的档案放回原处,出了房来。
“怎么样?”
“回禀大人,属下两人查到一些线索。”孙志道。
梁珩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孙志继续道:“我们去了那刘舟家,他家四面都有围墙,想从外面进去,没有梯子可能进不去,还扛着两袋约两百来斤的谷子,应该只能从门。那刘舟的妻子杨氏一开始说自己锁了门,后面又说记不清锁没锁了。而且那稻谷不是用麻袋装着的,而是摊晒在竹席上的。”
梁珩点点头,思索着。
孙志继续道:“属下两人也去问了旁边的人家,那些人家表示不清楚这件事。就是刘舟为人比较吝啬,在桂花巷那一块风评不大好。”
“那竹席上可有余谷?”梁珩突然问道。
孙志不禁愣了愣,“这个属下没有注意。”一旁的郭山也表示自己没注意。
“再去刘舟家查一查。”
孙志两人领命去了。
梁珩回到后衙,就见沈蓁蓁正坐在院中纳凉。
见梁珩回来,沈蓁蓁站起身,“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梁珩笑了笑,“那天在酒楼里碰到的那个报案的还记得吗?我今天在审那件案子。”
沈蓁蓁点点头,“去净手吧,我去给你端饭,就在院里吃吧?”
梁珩嗯了声,就进屋去换衣裳。
梁珩出来时,就见院中桌上已经摆上了饭。梁珩又净了手,沈蓁蓁端着一碗汤从厨房出来。将碗放在桌上后,就坐在了梁珩身边。
梁珩看着桌上几道菜,虽然品相不好,但这是沈蓁蓁亲手做的,梁珩夹了两筷子,还没吃就想起一件事来。
“蓁儿,你看我们要不要雇个人?”梁珩问道。
“雇人做什么,就我们两人不好吗?”
梁珩放下碗,拉过沈蓁蓁的手,原先白皙细腻的手,如今稍微有些粗糙了。
梁珩手指轻轻摩挲着沈蓁蓁的手心,“蓁儿,如今我也忙,家里买菜做饭洗衣都是你,你这么累,我很心疼。而且我一出门就是一天,留你一个人在家,雇个人,除了能帮忙做事,也能陪你说说话。”
沈蓁蓁抬眼看着梁珩眼中毫不掩饰的心疼,伸手抱住梁珩的胳膊。
“梁郎,我出嫁时,我娘准备给我安排陪嫁丫头的,我拒绝了。”
梁珩轻轻嗯了声。
沈蓁蓁抬起头,看着梁珩道:“你可知道陪嫁丫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