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 下午就到了南郊。
马停在了庄子的门口, 苏培盛跟在胤禛的身后, 爷站在这已经停了好一会了, 那架势也不知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又等了好一会之后, 眼瞧着这天儿都快要黑了, 城门都要关了。
苏培盛还是上前, 低声开口提醒:“爷,您看,时候不早了。”
胤禛才像是突然清醒过来, 拿着鞭子的手往身后一抽,苏培盛见状赶紧跟了上去,两人的马停在了院子门口。
面前的大门比起贝勒府, 差的不止一星半点, 红色的大门上因为经过风吹日晒,有的地方已经脱了漆, 显得简陋不堪。
胤禛的眼睛落在门上, 好一会才移开, 随后转头往苏培盛那看过去, 跟了胤禛这么久, 苏培盛自然知道爷的意思。
立马从马上跳下去,走到大门前扣起指头敲门:“来人, 开门,开门。”
“来啦, 谁呀这是?”
没过一会, 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一个老婆子伸出脑袋出来,眼睛先是往苏培盛那看过去,然后看向他身后的胤禛,犹豫的开口问:“你们是?”
“还不跪下来,参见贝勒爷。”
苏培盛呵斥,却看见胤禛从马上下来,面色带着怒气的走了进去,他紧接着赶紧跟上去:爷刚刚还好好的,这又怎么了。
就这样一脸怒气冲冲的走进去,与侧福晋还不又得吵起来?“哎,到时候倒霉的定是我们做奴才的。”
佛祖保佑,让两个祖宗能和好,他苏培盛到时候一定会去寺庙还愿。
“什么人?”
两人走到前厅,就见一浑身肥肉,满脸油光的男子走过来。
没走两步突然停住脚步,眼睛先是在胤禛的身上扫了两眼,后看见他身后的苏培盛的时候,腿扑通一声软的跪了下来。
“奴……奴才,”
“奴才叩见贝勒爷。”他作为一个别庄上的管事,哪有福气见过贝勒爷这样的人?
还是以前有机会,远远的见过贝勒爷一眼,但是当时爷穿着斗篷他没能看清,但是记住了爷边上的大红人苏培盛苏公公。
他开始就觉得眼熟,没想到真的是贝勒爷,刘管事觉得他浑身上下的肉都在颤抖着,说话都说不利索。
胤禛看着跪在地上,略过眼神往他那边看过去,刘管事被贝勒爷突然扫过来的眼神吓的浑身发抖,就听见他开口:“侧福晋在哪?”
“侧……侧福晋。”
刘管事听见,额头上都冒着细汗,头顶上的目光个太过于瘆人,他擦擦额头的汗,声音带着心虚:“侧……侧福晋,不太好。”
他只感觉,这句话说完后,爷看过来的眼神更加恐怖了几分,刘管事上下抖动的幅度了更大了些。
“说,在哪?”
苏培盛看爷快要怒火中烧的眼睛,推了跪在地上的人一把:“爷问你,还不快说。”
刘管事像是软在了地上,手指往前方指着:“在……在那。”
胤禛大步走过去,刘管事被人扶起,擦擦额头上的汗又跟了上去:“爷,爷,爷。”
“不关我的事啊,这侧福晋今个去天灵寺上香,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没想到的是中午人就病倒了。”
“闭嘴。”前面的人转过头来,“不想死的话,就去院子里跪着。”
刘管事被那目光吓的再也不敢说话,直挺挺的就跪在了原地。
胤禛到了宋西楼院子的时候,站在门口好一会,才用力把眼前的门推开。
他放慢声音走了过去,路过外屋的时候眼睛随意的扫了几眼,陈旧朴素的桌椅,是好几年前兴起的款式。
楠木雕成的橱柜,八宝阁上放着个素白长颈的花瓶,里面随意的插着两株梅花。
难怪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梅花香。
他又继续上前了几步,随着脚步越近,那淡淡的莲子香更加浓郁了几分,让一瞬间的热血从内到外,一直融入到骨子里。
他站在原地,深深的吸了一口,就算再不想承认,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念的就是她身上带着的莲子香。
他的动静惊扰到了屋子里的人,冬芽撩开帘子走了出来。
看见站在原地的胤禛,脸上没有一点兴奋高兴的表情,就站在他面前随意的行了个礼:“奴才参见贝勒爷。”
语气阴阳怪气的,眼睛都要翻在了天上,吓得在身后的苏培盛赶忙走上去,拉走她。
冬芽一脸的不满,但还是被苏培盛拉了下去。到了外面,苏培盛一把放开她的手:“你怎么回事,爷都过来了,你怎么也不知道看看脸色。”
哪知冬芽一屁股坐在地上,嘀咕的开口:“你以为我们稀罕。”
屋子里面没人后,胤禛才走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继上次之后,一隔一个多月,这人还是一样的柔弱,苍白着脸躺在床上。
他的眼睛从身上转移到脸上,原本还算圆润的脸,现在加起来都没二两肉,瘦弱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