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舍没动, 慢条斯理地夹了口菜吃了, “这么着急?这次救你舅舅, 你打算怎么死?”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啊?”白得得收回手。
容舍往后靠了靠看向白得得, “割肉, 燃烧元神, 再烧一次灵种, 再进一次无边地狱?”
白得得气鼓鼓地道:“我会谋定而后动的。”
容舍将下山的玉牌递给白得得,“不管你有什么谋吧,要记住一条, 别碰幻阵,你现在的情形,如果再掉入幻阵, 估计以你的脑子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白得得从容舍手里用力地扯过玉牌, 看着他道:“你这是倚老卖老,你以为你年轻的时候就能有多聪明睿智?人的经验都是一路吃亏这么累积过来的, 只是你犯蠢的时候我们没还没出生, 没看见而已。”
白得得说完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就想跑路, 却被容舍一把抓住袖子动弹不得。
“你刚才说什么?”容舍问。他当然不是生气白得得说他老, 他只是在想白得得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无边那老鬼又说了什么。
白得得硬气地哼了一声,“怎么, 还说不得了啊?我以前那是傻,还真以为你就比我多几个脑子呢, 痛定思痛一年, 我发现你肯定没你瞧着这般年轻吧?虽然不知道你的来历,但肯定是年纪很大了。”白得得说完,靠近容舍又低声补了句,“说不定比我爷爷年纪都还大。”
容舍看着白得得眼底的嫌弃皱了皱眉,“我即使就是你这个年纪,脑容量也比你多几十倍。”
容舍等着白得得回嘴的时候,白得得却偏头看了看他,“你年纪真比我爷爷还大吗?”
容舍看着白得得手里的玉牌,“你怎么还没下山?”
白得得朝容舍做了个鬼脸,转身就想去找夜有盐。
远远的容舍给白得得传音说了句话,“刚才忘记提醒你了,夜长老渡劫之后就一直在担心你的事无心闭关巩固,你若是为她好,就不要去给她找事儿。”
白得得闭着眼睛吸了口气,虽然容舍说得也有道理,但是那语气实在叫人想揍他一拳。
白得得最后也只跟夜有盐说了句想去玉山书院走走就下山了,而夜有盐也开始正式闭关了。
白得得折了一支柳条拿在手里无聊地把玩,把那柳叶当成容舍的脸一般蹂躏,不过她也发现了,容舍对她好像话多了不少,虽然连讽带刺的,却比以前的冷漠疏离好得多。
“哎呀。”白得得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这是被容舍虐待到要求究竟多低了啊?连他话多一点儿,她都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再有意思又怎样,容舍还不是毫不留情地把她给赶了出来。所以看男人不能看他说了什么,得看他做了什么,至少他对郭小虫那个小乞丐可是照顾得无微不至的,而白得得如今却成了弃子。
白得得赶到玉山书院所在的大镇之后,很容易就找到了南草留下的暗记。
“打探到你舅舅的下落了。”这是见面时南草对白得得说的第一句话。
“在哪里?”白得得惊喜地问。
“就在玉山书院。”南草道。
“怎么会在这里?”这绝对是白得得没料到的。
南草却不再提这件事,反而道:“上次我去得一宗找你,那时候你六识全无,后来是容舍救的你?”
“应该是吧。”白得得道。
“什么叫应该是啊?”南草问。
白得得耸了耸肩膀,因为她还是有些糊涂啊,“别说我了,你来找我,怎么不留在得一宗?”白得得问。
南草道:“我留在得一宗也帮不到你,所以又回了九霄城,我想你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最挂念的就是你舅舅了吧?”
“呃。”说起这个白得得就只能汗颜了,她进入无边地狱的时候的确是极其顾念唐不野的,但是那时候已经无能为力,到最后心底心心念念的却是和容舍未尽的一段情,说起来还真是惭愧。
白得得耳根子发红地理了理自己的鬓发,可没敢跟南草坦白,喜欢容舍却被拒绝的事儿可不是什么光彩值得炫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