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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黑(2 / 2)

陆观颐道:“你还能再心黑点么?”

管平波捏着陆观颐的一缕头发,卷在手里把玩着道:“娘娘,太.祖都是虚伪无耻的。心黑手狠脸皮厚,缺了哪一条都做不了天下共主。古今往来文人常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史上小心眼扣扣索索的帝王太多了。慕容冲那般尖锐偏执,也没妨碍他屠了苻坚的都城。然要脸的,休说帝王,高官富商都做不到。只人呐,惯喜自欺欺人、粉饰太平。我就刻薄一句,倘或此刻有人骂你表弟三姓家奴,他真个就能抹脖子上吊不成?还不是好好的做他的将军。”

陆观颐道:“你笃定他不会走么?”

管平波嘴角微勾:“姜戎视他为家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朝廷视他为走狗,且使且防;唯有我拿他当袍泽,衣食住行无不妥帖。他有的选么?就算他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他又能叛逃么?有骑兵营的猛将才是猛将,单打独斗的……”管平波嘲讽一笑,“莽汉耳。”薛仁贵的实际朝堂地位,也不过如此。集团军作战才是朝堂根基,个人英雄什么的,也就是百姓爱听个热闹罢了。

陆观颐撇嘴道:“果然算计了天下人,才能做得了天子。我还说你今日故意装大度收买人心,却是装的太过,不像了,赶紧给你描补描补。谁料你挖了个那么大坑,等着他去跳。我就这么个表弟了,你也真下得去手。”

管平波笑道:“他要走,你定要留。你留不住,便是他不在乎你,你又何必在乎他?你们这对表姐弟乃注水猪肉,将来不知怎样,这会子你就真的把自己都骗过去了不成?”

陆观颐正欲说话,甘临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不一时就见她炮弹似的冲进屋内,满头大汗,嘴里直嚷热,不知又去哪里折腾了回来。刘奶妈追了进来,领她去洗澡。陆观颐与管平波再不好说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只得拿军中不怕人知道的琐事说话。

甘临到了夏天嫌热,头发剪的短短的,倒是容易擦干。换了绸子的睡衣,自去打开了窗子通风,就爬上了管平波的床。陆观颐一直是跟管平波睡的,甘临挤了进来,只好睡中间。幸而当时盖房子的时候,床做的够大,不然非得热死了去。

甘临上了床,就叽叽喳喳的说话。陆观颐拿着把蒲扇替她扇着。苍梧的蒲扇是个好物,又大又轻,极好扇风,就是太粗犷不好看。风徐徐吹过,甘临的短发飞舞,直呼爽快。趴在陆观颐的腿上道:“姑娘最好了。”

管平波揪住女儿的耳朵道:“妈妈不好?”

甘临挥开管平波的爪子嫌弃的道:“就不好。”

管平波哭笑不得:“好端端的,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甘临很不满的道:“你把我师父派出去了,我见不着师父,你说你哪里好了?”

管平波无奈的解释道:“妈妈没人使啊,除了你师父,我还放心哪一个?你想他的话,就快快长大,骑得好马,我带你去潭州瞧他去。”

甘临眼睛一亮:“真的?”

“自然是真的。”管平波笑道,“你有那多师父陪你玩,就别只记着谭师父了,别的师父会伤心的。”

陆观颐抿嘴笑道:“只有她谭师父敢带着她上天入地,孔师父跟莫日根师父恨不能规行矩步,他可不就只惦记着谭师父么?”

管平波奇道:“张金培居然老实了?没背着我耍滑头?”

陆观颐道:“他不老实,可他不耐烦教小娃娃,日日上完课就跑,怎么跟谭师父比?”

甘临抱怨道:“就是么,你就不能把张师父派出去啊?”

管平波痛苦的道:“你张师父少根筋,我现都不知道怎么使他呢!还派出去……他不给我赔的倾家荡产我都谢谢他了。”

甘临掉头爬到管平波怀里,撒娇道:“可是我好想师父啊!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瞧他?”

管平波想了想,十月左右是得去一趟,看看练兵的进度,遂爽快的道:“天凉了就去。”

“什么时候天凉啊?”

“就是你穿夹衣的时候。”

甘临登时大喊:“刘妈妈,把我的夹衣翻出来,我明日要穿!”

管平波:“……”

甘临期盼着看着亲妈:“明日就去?”

管平波单手把甘临摁回床铺,道:“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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