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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回营&游戏(2 / 2)

人说话难免有气息,谭元洲被管平波骚扰的都快喷鼻血了,恨不能一个过肩摔收拾了这货,终是怕夜里看不清,摔着她倒不好。心里暗自发狠,明早你给我等着,在校场上打不死你丫的!

一行人边说话边往营里走。不一时走到了居所。管平波的屋子在营地正中央,前方是办公区,后方便是陆观颐谭元洲的房屋。如今有了条件,他们再无需挤在一处,只女官们依旧离的管平波极近,也是保护的意思。张力行看了看布局,忍不住吐了句槽:“怎么感觉陆镇抚与谭千总住的地方似营长的后院似的!”

谭元洲:“……”很好,明早又多了个要挨揍的!他倒要看看有没有别人想练筋骨的!

管平波听得又是一阵大笑,却没接这茬,把谭元洲推进屋内,又把张力行等人轰了出去。才从墙上扯出一个圆筒放在他手上,又示意他搁在耳边,然后飞奔出门,跑去了陆观颐的屋子,也拿起一个圆筒,对着里头大喊一声:“谭元洲!”

这头的谭元洲吓了一跳,震惊的看着手中的圆筒,不明白里头怎么能发出声音来!不一时,管平波又跑了回来,挤眉弄眼的道:“专送给你个薄面皮的。日后你就可以不经人知道,同观颐说悄悄话了。”

谭元洲再也忍不住,狠狠踩了管平波一脚。管平波不防,被他踩个正着,嗷的惨叫一声。谭元洲呵呵,拽着管平波就拖去了她的正屋。才踏进门,甘临飞扑过来,管平波感动非常!今日果然双喜临门,谭元洲凯旋而归;她闺女也终于记得她,肯跟她亲近了。人情骨头香啊!弯下身子伸手去接,谁料甘临从她身边掠过,直跳到了谭元洲身上!

管平波整个人惊呆了,好半晌才指着谭元洲控诉道:“她都不记得我了!为什么会记得你!?这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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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游戏

谭元洲忽觉大仇得报,哈哈大笑,抱起甘临进屋坐下。甘临十分熟路的扒谭元洲的袖子要糖吃。管平波肝一阵阵儿的抽痛,无比委屈的道:“我身上也有糖的。”

陆观颐领着人端了菜来,甘临又不要谭元洲了,挣扎着滑下来,扑到了陆观颐身上,甜甜的喊:“姑娘抱!”

管平波腹中酸水翻滚,连带说出的话都酸溜溜的:“叫什么姑娘,直接叫娘好了!”

陆观颐笑道:“谁让你不带她了?我们过来小半个月,你也没空理她。小孩儿忘性大,趁着这几日不算很忙,你好生带她耍几日便又记起来了。”

管平波依旧郁闷:“奇了怪了,那她怎么记得谭元洲?”

谭元洲乐不可支,就是不提醒管平波他打梁州的时候回了好几趟石竹,距离上回与甘临见面不到一个月,甘临当然记得他。

管平波是吃过饭的,时候不早,也没兴趣陪着谭元洲吃。便就着陆观颐的手,逗弄着甘临,奈何甘临偏不理她。甘临倒是记得有妈妈,却是对不上号。管平波无法,想了想,灵光一闪,借着灯光,拿手摆出个狗头的形状,投在墙壁上。狗嘴一张一合,管平波配合着手势,汪汪叫个不停。

甘临顿时被吸引了目光,激动的拉着陆观颐的手摇晃:“姑娘!狗!”

管平波手势一变,甘临又喊:“兔子!”

管平波再变,甘临彻底兴奋了:“是大鹅!"

管平波泪流满面,小时候学的东西没忘光,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孩子还是很好哄的,先前只是认生,觉着好玩,便不那么排斥了。甘临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管平波,盼着她再摆别的动物。管平波实在摆不出来更多,只得调整方向,开始学各种动物叫。

在丛林里混了十来年,学动物叫倒是行家。管平波喵了一声,甘临咯咯直笑,跟着喵,只没有管平波学的像。管平波又喵,甘临也接着喵。母女两个一声一声的交替着,突然,管平波呱了一下,甘临愣了愣,犹疑的喵了一下后,又改成了呱。谭元洲忍不住噗的笑出声:“笨蛋!”

管平波坏心眼的变回喵,甘临这回顺畅的接了句喵。管平波喵了几声又切回呱,甘临少不得再发怔,这回却没上当,虽是反应有点慢,还是跟着呱起来。于是管平波加快了速度,甘临跟着加快,再次呱时,甘临又卡了。到此时,屋内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甘临登时恼了,发出了一个奇怪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声音。

管平波忍着笑,游戏继续。甘临不甘示弱,母女两个再次斗法。这回甘临学乖了,她反应不过来的就直接换成方才原创的叫声。最后不论管平波怎么叫,她都只按自己的来。众人更是笑个不住。甘临脾气上来,接连叫了几十回,势要胜过管平波。管平波怕把她弄哭了,装作不敌,举手投降。甘临才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惹的谭元洲忍不住伸手直揉她的脸。甘临不似别的小孩讨厌揉脸,只趁人不注意,把爪子伸进谭元洲的袖子,抓出了一大把糖来!

谭元洲:“……”臭丫头,你狐狸变的吧!?

陆观颐忙抢过,板着脸道:“夜里不许吃太多糖!方才一块已是够了。去刷牙洗脸,你到了睡觉的点了。”

甘临不情不愿的道:“我不想睡。”

陆观颐没有妥协,只道:“不想睡也要睡。”

甘临嘟嘟嘴,讨价还价的道:“你抱着我睡。”

陆观颐道:“姑娘抱不动你。”

甘临立刻汪出两包泪,管平波哄道:“先去洗漱,妈妈抱你睡。”

甘临嘟着嘴,十分不高兴的跟着她乳母去了,不一时冲进厅内,试图磨着陆观颐抱她。先前她小的时候,陆观颐是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待到慢慢长大,有些规矩便须得立起来。叫人抱着睡觉不是好习惯,陆观颐是从不顺着的,至多坐在床边拍着她。然而甘临与管平波分别一年多,始终亲近不起来,陆观颐略略松口道:“今天夜里许你妈妈抱着你睡。”

甘临不死心的道:“姑娘抱着睡。”

陆观颐淡定的道:“要么你去床上睡,要么妈妈抱你睡,你选哪个?”

甘临犹豫了许久,终是拗不过陆观颐,委委屈屈的扑到管平波怀里。管平波笑着亲了亲甘临的额头,轻松的把人抱在怀里,温柔的拍着她的胳膊道:“睡吧。”

甘临早玩累了,本是迷迷瞪瞪要睡着的,谭元洲回来,众人来往说话,她又人来疯上了。此刻缩在管平波怀里,哈欠连天,很快沉沉睡去。

待她睡熟了,陆观颐才压低声音道:“展眼就要三岁了。日子真不经过。”

管平波道:“那般喜欢孩子,自己又不肯生。”

陆观颐笑了笑,岔开话题道:“我二哥的小儿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接?”

管平波道:“我营里一窝孩子,也算养出了些许经验。冬日里太冷,水路上湿寒之气又极重,我叫巴州那头春末夏初的时候,寻个好日子送过来。”

谭元洲奇道:“你还真打算替窦家养孩子呐?”

管平波没好气的道:“谁让我是窦家的儿媳妇,那孩子从礼法上讲就是我的。你们是不知道,为着这个孩子归谁养,闹出好大一场官司。”

陆观颐道:“我知道。去报丧的人都同我说了。”说着叹息一声,“贝壳当真糊涂。惹出这么大乱子,窦家岂能放过她?我听说是叫老太爷远远发卖了,你可知卖去了何处?”

管平波道:“休说我,窦家都没几个人知道的。说是卖了,依着老爷子的性子,八成是绑了石头直接沉湖。没虐死她都算看在她生育有功的份上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谭元洲对家长里短没一毛钱兴趣,他不关心窦家内宅的纠纷,只皱眉道:“你儿子?将来老虎营算哪个的?”

管平波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局势瞬息万变,我犯不着防备一个没断奶的。”

陆观颐不动声色的瞥了谭元洲一眼,道:“总归不大妥当,你再生个儿子是正经。”

“别介!”管平波忙道,“你那美人儿表弟眼瞅着就要打过来了,我哪有功夫怀孕生子。那孩子还小呢,老虎营内外都是我的人,谁还能当真教歪了他。便是天生歪才,我只消再生一胎,也就没他的事了。我若连个孩子都容不下,与窦元福之流又有甚区别。如今我们自己都生存艰难,哪有空想些有的没的。”

陆观颐同情的看了谭元洲一眼,谭元洲可比她们都大不少,正经老光棍,这可得等到什么时候去?谭元洲倒没想那么多,反而从老虎营的角度考虑,很不希望管平波此时怀孕生子。天下越发动荡,好端端的还怕遭了算计,再挺着个肚子,纯粹找死。

几个人说着话,刘奶妈悄悄走进来,从管平波手里接过甘临,抱进了后头的屋子。陆观颐有自己的房屋,却是为着方便甘临与管平波亲近,径直搬入了管平波的住所。管平波稍稍调整了下坐姿,扭头对陆观颐道:“对了,那孩子我给起名叫咸临。你得闲了就同甘临说一声,省的呼喇巴的多出个弟弟她不习惯。至于咸临的身世,在老虎营内不消刻意。甘临若问起,直告诉她是同父异母的庶弟便是。”

陆观颐奇怪的道:“那是自然,莫不是还要以庶冒嫡不成?”

管平波一拍脑门,是了,在古代实乃常见不过的事。庶子让嫡母教养实属天经地义。情况再特殊的嫡母,也是嫡母。窦宏朗真倒霉,本就子息单薄,好容易得个小儿子,还叫他老子当牌打了出去。管平波却是不知,窦宏朗因咸临生的肖似生母,他看到那张脸就想起肖金桃平白遭的罪,恨不得从没有过这个儿子。如今那孩子都叫挪出二房的院落,扔在后头个空院子里养着,二房内都无人敢提的。

说来实怪不得窦宏朗。窦向东显露野心后,几十年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都成了水中月镜中花,越发显得母子情谊珍贵。先前窦向东是百般算计,见此情景,倒是真觉着搁在管平波处更相宜了。窦向东不是不疼孩子,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唯有竭尽全力而已。

时候不早,三个人不过分别太久不见,碰个头随意说两句话罢了。管平波叫陆观颐去送谭元洲,自己跑回屋睡觉。陆观颐只得把谭元洲送到院门口,谭元洲笑着挥手道:“你回吧,省的将来我不好解释。”

陆观颐道:“你又何苦。”

谭元洲不以为意的道:“天下未定,何以家为?现在挺好的。”

陆观颐佩服:“真想得开。”

谭元洲忍不住长叹息:“你不是男人,你不懂。”大家彼此混着也就混过去了。此刻果真能磨着管平波应了他,名分有了却吃不着,个中滋味……他还是……别折磨自己为上。忙岔开话题,问陆观颐道,“你在老虎营里混了好几年,青年才俊也是不少,陆镇抚就没有一个看的上眼的?”

陆观颐挑眉:“不都是叫你给耽误的么?”

谭元洲呵呵。

此事本无甚好瞒的,陆观颐直接道:“我讨厌男人。这辈子不打算嫁了。”

谭元洲问:“子嗣上怎么办呢?”

陆观颐道:“李唐还自称老子后裔呢。为着名望,自家亲祖宗说不要就不要。可见有亲生的也不中用。年纪再大些,觉着膝下荒凉了,抱一个来养便是。”说着,陆观颐调侃道,“你们多生几个,送我一个得了。”

谭元洲笑道:“怎么着?大老婆的范儿就摆出来了?”

陆观颐笑拍谭元洲一掌:“尊卑有序,你给我老实点儿!”说毕,二人齐齐笑出声。彼此告别,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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