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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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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许亲&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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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参考

雪雁跪在地上, 冷汗层层。窦向东的亲自审问, 她承受不起。她知道窦向东的话语中, 满是陷阱, 却分辨不出来。更知道自己的语无伦次, 会破绽百出。可是她毫无办法, 因为窦向东问了, 她就得答。要紫鹃示好与故意歪曲谭元洲的心思,皆是陆观颐之计。不得不说,年轻的陆观颐, 比起老谋深算的窦向东,还是太嫩了。紫鹃的话尚且在两可之间,雪雁出现在窦宏朗的船上, 便是个巨大的破绽。她刻意说的话, 更显的心虚。以至于窦向东不得不怀疑,谭元洲与管平波, 到底好到哪一步了?

与杨兴旺想的差不多, 跟谭元洲搞到一起, 并不是最坏的结局。凡举能成大事者, 皆不拘小节。人的精力有限, 琐碎考虑太多,难免失了大方向。用人更是不拘一格, 也拘不起。创业的人总是现实的,并没有那么多合乎心意的人以供选择。人才储备在任何时候都是大事, 所以窦向东会收养孤儿, 管平波会重视教育。因此,儿子小老婆作妖这种事,不爽归不爽,但只要这个小老婆还有用途,就日后再收拾不迟。

窦向东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审完雪雁,又分别审了李修杰等人。四个亲卫受训时间更长,比雪雁绷的住的多。不确定的问题宁可消极抵抗,也绝不吐露一个字。一副大不了你用刑的表情,把窦向东堵的险些提不上气来。李修杰他有印象,是当日他挑给窦宏朗的护卫。那时他的实力不如现在,少不得有些凑数的。李修杰便是凑数的之一。到了石竹,被人排挤至管平波处,可见无甚长才。没想到短短一年多,便老练至此。管平波实在太能养兵了!

问不出个所以然,窦向东满腹不高兴回房,却在正厅撞上了管平波。稍稍怔了怔,窦向东立刻调节好情绪,平静的问:“你妈妈呢?”

管平波便把方才与肖金桃的谈话一五一十的学了一遍,末了又道:“现想来,那日是我急了,还请阿爷莫怪。”

窦向东哂笑:“我不管你们小两口的事。对了,今日你出门,有回家看看么?”

管平波道:“不去,卖都卖了,还讲甚亲戚。妈妈给他们饭吃,给他们屋子住,已是了不得的善心。我去看他们作甚?巴巴给钱呢么?有手有脚的,想钱自己赚去。”

窦向东有些无奈的道:“你这脾气啊!”忽然话锋一转,“宏朗也常惹你,你没记仇吧?”

管平波微笑,这样的言语试探也太初级了!笑嘻嘻的道:“我们老爷啊,色厉内荏。把我被子扔出院外,怎地不附上一纸休书?莫不是还要单赏我个院子住不成?”

一言说的窦向东也笑了:“你们两口子就闹吧,大节下的尽让我们操心。”说着窦向东又问,“我听说谭元洲看上了观颐,是也不是?”

“嗯呐!”此事没什么好瞒的,管平波笑道,“谭元洲狡猾的很,分明想见观颐,回回打着回事的旗号。今日什么账算不清了,明日什么这段话看不懂了。我忙的脚打后脑勺,哪里有空搭理这些小事。后来渐渐觉出味来了,他哪里是寻我,他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偏偏两个人都别扭的死,我还不能说,我一说两个人都朝我翻白眼。两个人都不小了,也不知耗到什么时候才肯成亲。唉,可愁死我了。”

窦向东:“……”

管平波接着道:“不过我看快了,阿爷可要好生替他们准备聘礼嫁妆。他们二人乃我左膀右臂,慢待了我可是不依的。”

窦向东:“……”若果真谭元洲喜欢陆观颐,雪雁何必刻意强调?但既然管平波浑然不觉,此事便无需再说。如今窦家,除了他自己打下的地盘,就只有管平波手中的那块飞地。自古水边繁华,洞庭湖流域的州县,比起石竹富庶太多。可以说,他问管平波要木材,更多的是对后辈的扶持。否则广袤的洞庭湖,什么不比石竹穷地方强?因此,在他心里,管平波最有价值的不是打地盘,而是带兵。

以老虎营的战斗力,打下石竹理所当然。然管平波竟硬是等到了冬天才动手。最初老虎营的生活条件,他听着都觉得难受。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管平波幼时穷过,嫁入窦家后,骤然奢华,却在沦落石竹时,生生吃了几个月毫无油水的杂粮饭!能忍住不找地主“借粮”,不盲目扩张,而是稳打稳扎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这份坚定,才是最令人叹服的,但,也是最令他不安的。

气氛在微妙的变化,管平波登时心生警觉。她从不敢小瞧窦向东,事实上她远走石竹不愿呆在巴州,就是想避开窦向东的视线。野心掩盖的再好,在聪明人面前都容易暴露。若她只想上进,哪怕想掐死窦元福,窦向东都未必不能忍,但想叛出家门绝对不行。叛主的奴才,就该打死!是的,管平波非常清楚,在窦向东心里,她和谭元洲一样,不过是个奴才。窦向东对他所有的慈眉善目,所有的宠爱有加,皆建立在她能为窦家卖命的基础上。谭元洲有本事后,窦向东一样很“疼”他。可看人,不光看他如何待自己、如何待旁人,更看他如何待过去的自己与旁人。谭元洲偶然说起的幼年经历,就似照妖镜,把窦向东的心狠手辣,照的一清二楚。

管平波此番来巴州,是冒着风险的。然而她不能不冒此风险,因为随着她的实力增强,回巴州的危险就会越来越大。她现在来一趟,将来才好推脱说忙。如果一直没回来过,那便不是叛主也是叛主了。按照计划,明年就能进攻飞水。但做过事实的人都知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就如她想夏天趁着河水丰沛运送木材,终究是因各种原因拖到了冬天。明年谁知道有什么变故发生?尽量不走绝路,方有机会成功。

一面与窦向东不痛不痒的扯着闲篇,一面脑子飞速的运转。聊了足足有两刻钟,终于,窦向东直接问道:“你对宏朗,可有过半分情谊?”

“没有。”管平波斩钉截铁的回答。

窦向东挑眉:“气性真够大的。”

“阿爷给我一个让我生出情谊的理由。”管平波诚实的道,“他从不曾疼顾过我,要我一片痴心,太强人所难。”

窦向东试探着问:“你想改嫁么?”

管平波摇头道:“不想。”

窦向东又问:“为什么?”

管平波接着实话实说:“男人好烦。”

窦向东笑出声来,问:“你不想嫁人,也不喜衣裳首饰,不慕富贵荣华。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管平波反问:“阿爷雄霸洞庭还不忘盯着石竹,又想要什么?”

“你不知道么?”

“知道。”

窦向东道:“既是知道,何必再问?”

方才的闲聊中,管平波已想好了应对,她直视窦向东的眼,缓缓道:“昔有唐平阳公主,申法誓众,禁剽夺,远近咸附,勒兵七万,威振关中。阿爷以为何?”与窦宏朗的关系恶劣到今日之地步,再强行牵扯住,那是扯几把蛋。她在祠堂里,连兄带弟一起打,为的就是铺平窦宏朗的路。她一个凭借自身聪明才智,四面楚歌下踩出条血路的一军主将,自然不会计较窦宏朗的小任性,但一定会对窦宏朗的愚蠢无比失望。小老婆,大家伙调侃一句夫妻,都是抬举。不是她的赫赫威名,都不配被跟窦宏朗一并提起。什么时候,胡三娘有资格被笑称一句“两口子”?什么时候,黄雪兰有资格被叫一句“黄堂客”?她的地位,从一开始,便没有来自窦宏朗,而是出嫁那夜对入侵土匪的利落诛杀。

夫主与妾,本身就毫无情意可言;窦宏朗与她,更是几乎没有过一日的恩爱。在窦宏朗自废武功的前提下,管平波再拿窦宏朗说事,她就是把窦向东当智障,纯粹找死。而她既不是混吃等死的性格,又不眷恋窦宏朗,那她的人生总该有些追求吧?什么追求,看起来能对得起她的努力,还能被窦向东容忍接受?她想,平阳公主,是个不错的参考。

果然,窦向东笑指着管平波道:“我算知道为何古人云:‘女子无才便是德’了。你读了史书,便生出无数想头。何苦来,在家享福不好么?你一个女人家,非要做男人做的事,你不觉得累么?”

管平波呵呵,伸出手道:“阿爷,我要一百两金子。”

窦向东不知管平波要作甚,不过一百两金子的小事,爽快答应道:“明日要你妈妈开库给你。”

管平波哦了一声,然后道:“胡三娘要,你给吗?”

窦向东愣了愣,想明白管平波的意思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想的没错,是阿爷想左了。”就在管平波跟着笑出声时,窦向东忽然又冷不丁的道,“你还恼你大哥么?”

管平波反应亦是极快,从容一笑:“阿爷何出此言?我与大哥前日无怨近日无仇,我恼他作甚?”

窦向东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点点头道:“记住你今日的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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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许亲

窦向东唤了丫头宝珠来,令她带管平波去休息,而后独自一人坐在厅中沉思。他有些摸不准管平波欲效平阳公主是真是假。若他此刻一统天下,做了帝王,便是为给儿子铺平道路,这般臣子也是要杀的。可惜他现在连苍梧都不曾尽数握在手中,着实杀不起。并非说管平波已经强悍到窦家离了她不行的地步,而是以莫须有杀人,手底下其它人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了。再则,他也怕老虎营的报复。老虎营中混杂着大量的巴州人,是对管平波的监视,亦是对他的制约。毕竟他不知有多少人已被管平波收服,万一管平波身死,他们混进来报仇,那可真是防不胜防。

窦向东靠着椅背,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仅仅一年,他就有些控制不住那孩子了。想到此处,心底难免对管老爹生出一丝嫉妒。若她是自己的孩儿,何必愁到此地步?

至于肖金桃的想法,窦向东着实无力顾及。便是要肖金桃自家来说,都不得不承认窦元福再是小心眼,也比窦宏朗强上太多。管平波愿倒向窦元福,再好不过。窦向东深深叹口气,早知今日,确实该在管平波生孩子之前,放到窦元福屋里的。

肖金桃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威风堂。一晚上的道理,换来的不过是儿子的沉默不语。在门口听说窦向东正在屋内,脚步一顿,拐去了管平波住的西厢。她暂时不想见窦向东,只得避开。

管平波见肖金桃神色不好,亦不多话,伺候着婆婆躺下,自去隔壁屋里睡了。管平波对自己搅和的夫家血雨腥风一点愧疚都没有。窦家本就暗潮涌动,她不过是那根无辜的导火线,有没有她,窦家都会争的你死我活。因为在三纲五常的制度下,从来没有双赢,只有零和游戏。赢者通吃的法则,注定了所有人都会向往唯一的赢家。包括她也一个鸟样。她没兴趣在窦家宅斗,是因为她的舞台更为广阔,她的对手是家主窦向东,而非窦元福等小喽啰。

不过窦家混乱,对管平波是有好处的。既是零和游戏,对手当然少一个算一个。若没有窦家的龙争虎斗,她或许就没有机会成立老虎营了。对她而言,窦家保持现状刚刚好,不会太强,亦不会太弱,是老虎营很好的屏障。因为任何新生命的诞生都是脆弱的,老虎营也不例外。

腊月二十九,君山岛上的孩子们忍不住提前放起了鞭炮。时不时的噼啪声,衬的年味愈发浓郁。窦家三个儿子倒有两个在养伤,一片热闹中,很有些强颜欢笑的味道。然而也不是没有异样的和谐,譬如说有公敌管平波在,窦家的儿媳们登时同仇敌忾。张明蕙与练竹不必说,贺兰槐也嫌管平波大闹祠堂让窦家痛失颜面。年前本就忙碌,少不得跟族亲见面,被人有意无意的问的多了,越发觉得管平波碍眼。几个妯娌背地里凑在一处闲话,倒是显得更亲近了些。

管平波在窦家经营两年多,自有自己的人脉。例如她最先收的那十个弟子中,张四妹等牺牲了的不算,尚在人世的韦高义、潘志文、石茂勋、李玉娇、杨欣与元宵的家族,因打上了她的标签,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或多或少都倒向了她。他们的家族虽在外围,但许多消息是瞒上不瞒下的。年前张明蕙妯娌说的话,年初一管平波便知道了。这些信息没什么用,管平波并不在意张明蕙等内宅妇人对她的评价,却是个很好的开始。人脉,便是这般一次又一次的彼此试探合作积累而来。眼线系统,算的上是管平波此番回来表忠心之旅,最大的收获了。

年初二,管平波在家中不咸不淡的接待了来拜年的伯父。管家人难从管平波手中讨到一点便宜,却是意外的收到了来自窦元福的大红包。此消息本也不瞒人,管平波一挑眉,哟,窦元福长进了?

肖金桃掌家几十年,对窦家的掌控程度,非管平波可比。管平波都能知道的事,又岂能瞒的过她去?肖金桃再次走到二房,盯着窦宏朗的眼,久久不语。

窦宏朗本就是个混日子的,被肖金桃盯的浑身不自在,很快败下阵来,痛苦的道:“妈妈,那母老虎当真不是你娘家亲戚?”

肖金桃冷笑:“果真是我娘家亲戚,我何必如此操劳?”

窦宏朗不耐烦的道:“在你眼中,我倒像是捡来的!”

“我也疑你不是我亲生的。”肖金桃毫不留情的道,“我肖家没有刀架在脖子上,还浑浑噩噩的种!”

窦宏朗苦笑:“旁的也都容易,让我去跟那贱妇做小伏低,恕我做不到。她不过二十两银子买来的毛丫头,你们不纵着她,她也抖不起来。你们自己纵出她一番事业,她反倒忘恩负义。这般东西,你们不说摁住了,竟还接着捧。妈妈休怪我说话直,你说我蠢我认,然你们这般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难道就聪明了?江湖上我也走过,她在窦家借力打力,妈妈果真看不出来?”

肖金桃瞥了儿子一眼,道:“饮鸩止渴。不喝你当下就死了,你有的选?”

窦宏朗一噎。良久,闷闷不乐的道:“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肖金桃道:“如今形式不明,张和泰他们滑不溜秋,你们二叔更是不肯表态。窦家不是除了她就没人,而是不得不站在我们这一方的能干人只有她,以及她背后的谭元洲。你也说了,她在借力打力。你既明白,怎地还要把她往外撵?她是肯吊死在你身上的性子?她去投奔窦元福不能?或是直接同张和泰一般,只听你阿爷的话不能?她在窦家,能选的路太多,比我们娘几个多的多。你能同她生孩子最好,一则你子嗣单薄,二则能绑住她的心……”

肖金桃话没说完,窦宏朗忍不住截断道:“妈妈,她有多野你可知道?儿子真能绑住她?”

肖金桃嗤笑一声:“能否绑住她要紧么?众人觉得她能绑住便是了。做什么事不要个由头?你不扔她的铺盖,她也不会这般潇洒的超然世外。你都同她生了儿子了,她再同别人勾勾搭搭,还有谁会信她?不信她,她调不动人了,也就废了。”说毕,肖金桃揉着太阳穴道,“你到底是真不明白如此浅显的道理,还是非要怄气?”

窦宏朗不答。

“现你大哥向她示好了。”肖金桃客观的道,“这一巴掌抽在你脸上,不比管平波的鞭子打的更疼么?她果真倒戈,我们可就要被人嘲笑到死,再无希望了。你是我儿子,我为你殚精竭虑。可你也是当阿爷的,就不为怀望想想?”

窦宏朗暴躁的道:“那我能怎么办?”

肖金桃一抬下巴道:“你说呢?”

窦宏朗险些叫一口气堵的提不上来。他是懒散了点,又不是真蠢的不可救药。窦元福坑他去石竹之事,也就罢了。祸水东引,虽很令他寒心,却还能理解。此番收买竹溪,他就无论如何都无法自欺欺人了。窦元福是真的半分都容不下他!他父亲窦向东素来爱才,待管平波好些实属寻常。许多年来,对家中哪个管事不和气了?石竹穷山恶水,不至于左右窦家的风向。再说,窦宏朗是更喜欢练竹,但也得承认练竹不算能干。怎么?许你有个精明的老婆,不许我也有个能当家的老婆?

人心多是如此,便是窦宏朗自己掉的坑,他首先怨恨的自然是挖坑的人,而不是自己不仔细。更何况睡个丫头,本不是什么大事。管平波一介妇人,吃起醋来撒泼打滚,旁人都不好意思当面笑的太狠。偏生是窦元福坑的他,闹得他不独挨鞭子,还挨了叔叔的板子。看在旁人眼里算什么?他亲爹竟是为了个小老婆出头?他在家中混的连个小老婆都不如了么?不然他一个被亲哥哥陷害的弟弟,便是糊涂了些,逮回家里教训几句也就罢了,何至于当众挨打?

肖金桃都苦口婆心第二回了,窦宏朗也不是全不懂事,心中亦有些后悔前日一时冲动。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胳膊折了藏在袖里,果然他闹将开来,便更要做小伏低。窦宏朗心里憋屈的恨不能立刻打死窦元福跟管平波,他好好一个纨绔,怎么就沦落到了这般田地!

然而窦向东心里,如果说对窦元福是失望,对窦宏朗便是绝望。他原也没当即说要把家当给窦宏朗,因为二房的本事并不长在当家头上。若是管平波再生不出儿子呢?若是管平波生的儿子夭折了呢?在他死后,窦宏朗还制得住她么?到时他跟肖金桃都不在了,焉知此刻对管家不假辞色的管平波,将来不会扶植管家人?没有血缘的牵绊,窦向东无论如何都不会真心信任管平波。若非窦元福做的太过,管平波在窦家,根本连个水花都掀不起来,更逞论左右逢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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