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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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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蛊&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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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下蛊

管平波赶到水塘边, 才放下去的、幼小的鱼苗漂浮在水面上。水塘围了一圈人, 养殖组的王小四出身贫寒, 最见不得此事, 咬牙切齿的用土话骂出一串串的诅咒。同样立在水边的陆观颐神情严肃, 百户所有着完善的水利设施, 可供所内生活所需。古人不曾听过自来水, 却有着类似的概念。诸如窦家,便修建了绕屋而过的水渠。水从山间引下,蜿蜒过家家户户, 最后汇聚在水塘。

下毒是很古早的手段,但如此大的水量,能药死整塘鱼, 那便非一般的人可以做到。休说诸如砒.霜之类的毒物难以买到, 便是有人肯卖,精穷的石竹人, 也是买不起的。这不是井中投毒, 一包药完事。而所内门户极严, 吃穿用度不是自给自足, 便是统一交易;所内战兵、后勤等闲不得随意出入, 奉公办事则有对牌、有登记。如此,所内下毒不是说全无可能, 至少可能性十分低。

不是所内,只能是所外的源头了。百户所内, 除便捷的水利设施外, 还有水井。陆观颐果断下令,暂停从渠中取水,改用井水。一则是告之众人水源不止一处,稍安勿躁;二则是井水挑取不便,已习惯洗手洗澡的老虎营,在水渠不能使用时,要想尽办法取水存水。思路一转,便没空纠结诸如谁下毒之类容易人心浮动的问题。

管平波听见陆观颐的处置,暗自点头。顺势补充了一句:“一二旗队分工协作,不要一窝蜂的排队打水,浪费时间。按组接力,我看哪个队挑的水又快又好,且不洒的满地都是。”

内部竞争意识,是管平波极力培养的。闻得此言,看热闹的队长哪里呆的住,立刻吆五喝六,凑在一处商议对策。百户所内有水渠,蓄水的装置自然不多。想要解决一整队人的洗漱卫生问题,首先就得找到水缸。奈何今日无集市,战兵也无故不得出门,加之囊中羞涩,思来想去,只好又打竹子的主意。各队派人同陆观颐申请去后山砍竹子,又打层架安放竹桶,忙的不亦乐乎。陆观颐爽快批假后,才跟着管平波进入办公区。

一同进来的还有韦高义与潘志文。待各自坐下,韦高义率先开口道:“此事有蹊跷!”

陆观颐道:“目的似不在毒死人。”

韦高义点头道:“百户所一直有养鱼,下毒却要悄没声息。死了那多鱼,傻子都知道水不能喝了。”

管平波却道:“吩咐下去,死鱼一律在所内挖深坑掩埋,一条都不得出所!”

陆观颐惊讶道:“为何?”

管平波道:“百姓饥饿已久,我们冷不丁的丢出那多死鱼,他们必会捡回去吃。到时出了人命,不是我们的错,也是我们的错了。”

潘志文不满的道:“他们自己寻死,与我们有什么相干?赖到我们头上,不是无赖么?”

管平波道:“倘或你日后成家养了儿子,却把老鼠药放在他能够着的地方,致使他误食而死,谁之过?”

潘志文一噎,又辩解道:“可他们不是孩子!”

管平波面容严肃的道:“何为父母官?治理一个地方,凡事想在头里,防微杜渐。临民之官,布德宣威、征收赋税、征集兵员、维持秩序与治安、遇太平则兴教化、遇灾荒则赈粮草,桩桩件件,皆理所当然。我从未说过占山为王之言,统治一个地方,更不能似你这般说些推卸责任的话。他们不是孩子,你便不管不顾,那他们甚都自己管了,何必缴税于朝廷?小国寡民岂不更爽快?”

说毕,管平波不理会潘志文,吩咐道:“观颐且先令人捞鱼。”

陆观颐应了,出门寻了下属,如此这般的说了一回,又折回屋内,开门见山的道:“你觉得是谁做的?”

管平波摇头:“水源在外头,我们又没开天眼,想查此事,无异于大海捞针。为今之计,只得派人轮番守卫水源处。并定下赏格,请左近的佃农帮忙监督了。”

陆观颐忍不住笑道:“你还真是凡事都喜利诱百姓。”

管平波道:“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说来站岗巡逻亦是战兵该做的。但不知对方有何后手,守卫水源必须成阵,以免遭受埋伏。顺便,把二狼它们带上,到了夜里,它们比我们敏锐的多。韦高义你们两个,立刻排出班次,待他们打好水后,观颐带人去把此事宣讲明白。想要建功立业,没有不遇糟心事的时候。遇事不怂不慌,把他们往解决问题上引便是了。”

三人应声而去,管平波又命张金培等人装成百姓,出门打探消息。张金培刺杀管平波失败后,被降为了火兵。若想升回战兵,必得考试。却是想也知道,谭元洲不会让他轻易过关。虽说有制度,许多时候能否升迁,终究是看上头人的态度。便是谭元洲处放松了,稽查队在训练时扣他几分,照例能压的他永无翻身之日。他身手不俗,虽是野路子,又与谭元洲幼时不同。巴州说是民风彪悍,到底不如石竹时时以命相搏养出的本事。何况谭元洲是水匪中的佼佼者,张金培亦是土匪中的佼佼者。若非谭元洲经过管平波一对一的指导,也只好在身高体型上压张金培一头了。

张金培自然不甘一直做火兵。有骨气一点,一气走人不是不行。可再怎么说骨气,五脏庙却是柔软之极的,因此,又不得不屈服在老虎营彪悍的后勤上。恰逢管平波调整编制,从战兵营挑选夜不收。张金培二话不说,踊跃报名。因是管平波直选,没经过谭元洲李玉娇等人,张金培顺利的脱离了火兵,再为战兵。

比起谭元洲,管平波简直是个菩萨。张金培心中着实服气,论起心胸宽广,他所经见过的,没一个比的上眼前这只母老虎。他到底是古人,虽没文化,不曾听过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样文绉绉的话,也知道做土匪朝不保夕、杀人偿命。管平波奖惩分明,杀田威有理有据,慢慢的他安定下来,就决心跟着管平波混了。夜不收草创,正是他表现的时节。得了管平波之令,寻了件半旧的袈.裟,装作才还俗的和尚,带着几个人出门打探去了。

水源不难看守,石竹潮湿,利于草木生长。水源能去人又不易被发现的,统共只有两处。余者草木丛生,凡有人走过,必留痕迹。跟随管平波驻扎百户所的总共八小队,每一小队分成两组,轮流值班。

石竹的夜里有着与白日不同的喧嚣。虫鸣鸟叫不绝于耳,掩盖了溪流潺潺之声。突然,二狼的耳朵动了动,紧接着腾的站起,似离弦之箭般冲入草丛!顷刻间,一声惨叫响起。杨松等人一个激灵,生怕对方调虎离山,谨慎的留下三人,带着两人跟随二狼而去!

月色下,模糊的人影倒在地上,二狼死死咬住他的小腿。杨松几个立刻扑上前,掏出麻绳,把人绑的严严实实。点燃一个火箭,拉弓射出。百户所内的哨塔上亦回应了一支。不一时,王小狼带人跑到水源处接应,着急的问:“抓着了?”

杨松点头:“搜出一包药粉,我们不认得。你们带回去吧,我们还不到交班的时候。”

王小狼想着好端端损失的鱼,就手痒的想打人。水塘里的鱼,乃昔日百户所为改善生活而养。水塘很.深,想要弄出鱼,要么用鱼竿钓,要么便在年底放水大伙分鱼。因原先养的精心,甚是肥壮。土匪们懒的吃鱼,次后百户所空置,百姓们又不知怎么动机关放水,这些鱼便都留了下来,算是昔日的百户所内,所剩不多的活物。王小狼再是没心没肺,自家人死个精光总是难过的。好容易留下的遗物被毁,比旁人都更恨三分。忍着气把人拽回了百户所,不敢耽搁,连夜报与管平波。

百户所作为一个完善的军事设施,地牢必不可少。那人被拖入潮湿的地牢中绑好,看着众人点起火把,把地牢照的如同白昼。过道内传来脚步声,那人抬起头,对上了管平波依旧显得有些稚嫩的脸,狠狠的瑟缩了一下。

管平波打量着被抓住的人,头发脏乱、衣衫褴褛,不意外的全身浮肿。杨欣上前一步,行礼道:“报告营长,才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叫后勤编织组的王仲元瞧过了,是砒.霜。”

管平波问:“王仲元怎么认得砒.霜?”

杨欣道:“营长忘了?我们三太太娘家是开生药铺子的,他原先在生药铺子做过伙计。后来世道不好,贺家裁撤伙计,他就跟着王洪到石竹来了。既在生药铺子里做过,砒.霜自然是认得的。”

管平波正欲说话,阿颜朵忽然挡在她身前,用苗语一声断喝:“你干什么!?”话音未落,阿颜朵冲到跟前,扣住那人手腕,阴冷的道:“你是蛊苗!”

那人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我是!妹子你眼尖,你也是?”

阿颜朵呸道:“我才不是你们这般狗东西!”说毕,忙退后两步,对管平波道,“他是蛊苗,最坏的!”

杨欣忙问:“何出此言?”

阿颜朵脸色有些发白,对于各路苗寨来说,蛊苗无疑是他们的梦魇。年年岁岁,不知有多少人命丧于他们的蛊术或巫术之下。偏偏他们又是苗疆唯一掌握医术的人。苗寨的人惧怕他们、讨厌他们,更难免有求于他们。对蛊苗的感情尤其的复杂。方才,那人被绑着的手指曲起,拇指的指甲扣在中指指甲上,是标准的蛊苗预备下蛊的姿势。他们常常把蛊藏在指甲内,在人不经意间弹出,顷刻间夺人性命,或实施诅咒令人死亡。

蛊苗的恐怖,在杀人于无形。阿颜朵手指轻颤,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阻止了蛊苗下蛊,更不知道在她发现之前,那人是不是已经下过一回。拼命的回想幼时奶奶说过的检测之法,终是忍不住拉起管平波的手,急切的道:“营长,你跟我来!”

就在此时,一阵奇异的甜香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阿颜朵尖叫一声,拉着管平波,往外狂奔!

那人的狂笑之声却从后传来,他癫狂的用生涩的汉话大喊道:“你们逃不掉了!全都等着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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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挖心

管平波被阿颜朵拽到了外头,杨欣等人也急急跟了出来,一叠声问:“怎么了?”

阿颜朵跳着脚道:“我哥呢?快叫他去老寨子里请个积年的老老子,寻个破解的法门!”

杨欣一听,惊的非同小可,生怕管平波遭了算计。众人来石竹一年多,亦听人说起过蛊苗之可怖,皆急的冷汗直冒。

管平波见众人的表情,忍不住捶墙爆笑!她终于遇到了传说中的下蛊,原先没碰着,还当本地苗族多为熟苗,把这玩意给淘汰了呢!不过蛊苗的手法一般都快,要不要收进宣传队,搞个魔术表演呢?管平波摸着下巴想,配合一点化学手段,大概能恐吓死周边的地主?随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执政不同于赚钱,尤其的不能想着偷懒。一旦开了个不好的头,后面擦屁股便难如登天。用化学魔术恐吓效果是好,副作用却也大。一不留神搞成了邪教,很不利于科学发展。遗憾的叹了口气,拍拍要哭出来的阿颜朵,笑道:“你可真够爱哭的,那玩意就是个诈骗,你还真信了!”

阿颜朵跺着脚道:“不是骗!是真的!蛊苗会下蛊,我见过!破开的公鸡肚子里,全是虫子!”说着对杨欣道,“快去拿个白鸡蛋,还要根银针,我替营长滚一滚,看有没有事!”

杨欣撒腿就跑,管平波一把抓住她的后领道:“不要搞封建迷信!”

阿颜朵天生嗓门大,本来抓了下毒的,就惊醒了众人。她再叫嚷两句,整个老虎营都爬了起来。一圈又一圈的围住管平波,七嘴八舌的问询情况。待听得有蛊苗朝管平波下手时,本地收进来的苗民差点炸了营。张金培忙道:“谁下的蛊只能由谁来解!我进去问他!倘或他不肯交出方子,且看我的厉害!”

管平波忙拦住张金培,拍手示意大家停止讨论,才无奈的道:“蛊苗真的是骗子。无非是生物碱致幻剂加心理暗示。所谓中蛊,都是被吓死的好嘛!”说着,管平波又想笑了。她之所以了解苗族蛊术,乃是前世她姐姐有个朋友,找了个不错的老公,偏偏老公全家极品。舍不下却又糟心的很。于是连编带转,整了百八十篇什么“你不知道的苗岭传奇”“快看!苗女原来是这样控制老公”的文章,把蛊术吹的神乎其技,把婆家吓的屁滚尿流。她小时候上学,人家的爸爸妈妈都讲床边故事,她放暑假时也缠着姐姐姐夫讲。那俩货会讲啥故事?一开口全是荤段子!怎么能讲给小孩子听嘛!只好翻出朋友微信,拿来当儿童读物了。掉头她开学了就把故事一字不漏的在班上跟小朋友分享,吓的一群小朋友鬼哭狼嚎。养育她的那对基友被班主任骂的狗血淋头,灵异故事却是刹不住,越传越广。

许多年后,小朋友们长大了各奔东西。某日班级群里一人跳出来,点名道姓的把管平波抽了一顿!原来那货考了医学院,傻里吧唧的去问老师苗族蛊术是怎么回事,然后被同班的女神毫不留情的耻笑了,那同学悲愤欲绝,把账记在了她头上,伙同其他同学,狠狠敲了她一顿竹杠才算罢休。也是那一次聚餐,大家伙听医学院的同学科普,才知道传说中的蛊术到底是什么。顿时纷纷幻灭,表示要做科学的好青年,再也不信传说了。回忆起前世的时光,管平波的笑意加深了三分。只把阿颜朵吓的毛都要炸了,心中直道:坏了!坏了!好端端的傻笑,已经发作了么?

就在此时,接到消息的杨松狂奔回来,气喘吁吁的道:“营长,你别不当回事。我们寨子里就有人中过蛊,吃了十几年药,终是没熬住,死了。我们速请个货郎来,问他哪里有厉害的蛊师,再逼那人说出方子,才好解蛊!”

管平波撇嘴道:“草药不是有肝毒性,就是有肾毒性,吃了十几年才死,身体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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