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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竞(2 / 2)

李念祖一天之内接连死了两个亲人,痴痴呆呆的,“不,小雨不可能毒死我娘,不可能……小雨见了我娘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她就是个小可怜,怎么可能杀人……”

卫所带队的是名姓秦的百户,年过五十,矮而粗壮,狞笑起来恶形恶状,如地狱里的魔鬼一般,“年轻人不懂了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秦百户瞧瞧眼前女孩儿的尸体,心中得意极了。知州家的庶女谋杀嫡母,嫡母的儿女待这庶女尚好,定会为她求情,一样一样全能对上,这回去之后另一半赏金便到手了,平空而来的富贵啊。没想到这回的钱这么好拿,不费一点周折,哈哈哈。

秦百户喝令兵士,“把知州太太和这犯人的尸体带上,还有这两位少爷小姐及相关人员一并带上,咱们到衙门领赏去。”兵士得令,也不管李念祖和李思琴如何哭喊挣扎,把郎氏、李思雨的尸体装上车,也李念祖、李思琴也带上,还有哭丧着脸的驿丞、厨子等,一行人呼喝着离去。

白玉格亲自出马把驿丞的妻子陈氏捉了来,绑到房中喝令跪下,明晃晃的利刀在陈氏眼前晃来晃去,“快说,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跟我家太太说那番话的?”

陈氏抖似筛糠,“我,我跟来往的太太们都这么说的啊……这,这是我发财的路子……”

翠钱出去拿钱贿赂了几个驿馆的婆子,婆子粗糙的手掌接过铜钱,乐的眼睛咪成缝了,“姑娘想知道些什么?庶女在这儿上吊的事对不对?那是真有的。自打有了这件事,那个陈氏但凡见着带着庶女的嫡母都要说上一回,骗几文钱花用。”

翠钱回来把这话跟白玉格、白玉莹说了,白玉格沉着脸踢了陈氏几脚,“混账东西。”白玉莹咬唇,“看来是有人利用这个驿馆曾经死过人的旧事,故意来陷害七妹了。”白玉格在屋中踱步,“我再到厨房抓几个人过来审。”

可是,他到厨房抓人的时候,厨子们已被卫所的人带走,到衙门去了。

“如果这些人卷土重来,咱们多半有麻烦。”白玉格脸色阴沉。

“要不,咱们跑吧?”翠钱惴惴的道。

连白玉莹都摇头了,“这哪行?咱们这一行人以女眷居多,跑也跑不快,到时候被追上了,反倒有嘴说不清。”

“那他们发现杀错了人再回来,不知会怎样?”翠钱忧心白玉茗,快哭了。

“别怕,我不会束手就擒。”白玉茗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脸色发白,容色憔悴,眼睛却异常明亮。

“七妹放心,有姐姐在,绝不会允许外人欺负你。”白玉莹过去抱住她。

“姑娘,翠钱就算死了,也要保护好你。”翠钱一阵难过。

白玉格眼睛赤红,冷笑道:“平生不作恶事,咱们为什么要死?”手腕一翻,尖刀抵在陈氏脖劲上低喝,“说!驿馆可有能藏人的密道、密室?”

冰凉锋锐的刀尖就在脖子上抵着,陈氏怕死,啰啰嗦嗦的道:“有,有一个密室,只有我相公和我知道……”

“你有几个儿子?”白玉茗蓦然问道。

陈氏几乎没吓死,“你别乱来,我只有一个儿子,他才三岁,他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话未说完,翠钱已麻利的取过块抹布团了团塞到她嘴里,又拿过绳子将她捆得结结实实,“都是你这贱人多嘴,要不然太太也不会差我家姑娘去厨房拿饭,也就没有今天这出祸事了!”

白玉格取了一包上好的窝丝糖出去,不多时便把陈氏的儿子哄了来。陈氏见着她的儿子,直掉眼泪,却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直到这时陈氏方后悔了,赚那些个昧心钱做什么?为了赚黑心钱,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给坑了。

陈氏的儿子才三岁,一开始乖乖的吃糖,后来便哭闹起来。白玉莹叫来丫头丁香,丁香家里弟弟妹妹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生,惯会哄孩子,不久便把这孩子拍得睡着了。

“藏好这个孩子。驿丞的老婆和儿子都不见了,谅他不敢胡说八道。”白玉格吩咐。

丁香是白玉莹心腹侍女,知道今天接连死了两个人,形势诡异,不敢多说话,连连点头。

果然,卫所的人去而复返,这回连县衙的人也带来了,向白家索要七姑娘白玉茗,“白七和郎太太被谋害一案有关,我等必须带她归案。”

沈氏由白玉莹陪着在屋里没出来,声音却异常响亮,“李知州家死了太太,和我女儿有什么相干?平白无故想带走我白家的姑娘,休想!”

“白太太,你家那七姑娘本是想谋害你的,因和李姑娘换了食盒,你侥幸才逃过一劫!白太太别执迷不悟了,快把白七交出来!”秦百户在外怒叫。

他本以为一场富贵到手了,谁知却发觉杀错了人,这份沮丧恼怒非同小可,对沈氏说起话来,非常的不客气。

沈氏脸色铁青,低声骂道:“全是小七惹的祸。”

白玉莹运笔如飞在纸上写字,写好之后便举到沈氏面前让她照着念,“娘,别抱怨七妹了。她也是被人害的,咱们是一家人,这时只有共度难关一条路。”

沈氏只得照着白玉莹写的念了出来,“这也奇了。若说小七有意害我,那她该把有毒的饭菜端给我啊,换给李知州之女却是何意?”

“这个……”秦百户语塞。

“少废话,快把白七姑娘交出来!”县衙一个捕快手按扑刀,大声叫道。

“哟,这可不巧。”过了片刻,沈氏笑道:“我家七姑娘年幼贪玩,和她弟弟一起出门玩耍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胡说八道!”秦百户和捕快一起发怒。

沈氏、白玉莹合力应付着秦百户,白玉格陪着白玉茗躲到了密室。

陈氏绑在椅子上,从头到脚绑得严严实实,嘴也堵得发不出一丝声响。

外面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应该是官府在搜人。

过了许久,响起秦百户的怒吼声,“把驿丞给老子带过来!”

陈氏眼中闪过丝光亮。

白玉茗凑近了她,“我已经吩咐过了,这时候会有人举起你儿子的小衣裳给你驿丞看,你猜他会不会你儿子的安危放在眼里?你猜他说不说这里有个密室?”

陈氏说不出话,泪落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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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礼宾院,一身华服的玉翎公主脸现怒色,重重一掌挥过去,她的傅姆金夫人被打得眼冒金星,跌坐在地上。

“公主。”金夫人捂着痛到没知觉的腮帮子,央求的看着玉翎公主。

“谁许你自作主张的?”玉翎公主眼中闪烁着怒火,“白姑娘死在咱们手里,檀哥哥一辈子都会怨恨我,本公主被你害死了!”

“老奴也是为了公主好。临行之前,王后再三交待,不可让公主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啊。”金夫人且诉且泣。

望月蹲下身子,恼火的推了金夫人一把,“你就会倚老卖老,何尝把公主放在眼里了?公主不许人动白姑娘,你偏偏擅作主张设下这个局,你这是把公主放在火上烤啊。”

金夫人不服气,“一个知州家的小小庶女,也敢和尊贵的公主殿下争竞,难道不该死?”

“她是该死,但不该由我们来杀,让她死在大周自己人手中,公主置身事外,岂不是好?她一个小小庶女,竟敢迷惑了世子爷,此事若公之于众,皇室放得过她?皇帝陛下放得过她?到时候你怕没人收拾她啊。”望月气呼呼的道。

金夫人悔之莫及,“老奴多事了,求公主责罚。”

玉翎公主盛怒之后,泪水流落,“你这样害死了他的心上人,他这辈子也不能原谅我啦。”掩面跑进内室。

望月狠狠瞪了金夫人几眼,追着玉翎公主进去了。

金夫人拭过眼泪出来,去了突律王子处,“王子,老奴听了您的话,设计处死了白家那女子,公主气坏了。”

突律王子举着美酒痛饮,不快的哼了一声,“你别听我妹妹的。她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个小丫头欺负上门的。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出了事本王子替你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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