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可跟你说,那些个抚恤金可不能用了,俺得留着养老。
满吖可是过了今年就得生,生孩子养孩子不得要钱哩?俺看你们头大不。还有这酒席的钱,可不得要花个十几块?
蔡医生好歹是院长,对他来说两百块算啥。你们憋吵吵,这事儿俺定下来了,就这么着。”
这会儿身后传来了周满吖的声音。
“不是早就说了,别找蔡医生要钱张荷花你是没听见咋滴?这婚礼随便摆两桌就成,没钱嘚瑟什么啊。俺也不是穷讲究的人。我告诉你张荷花,咱穷没事儿,得要脸,你要是整的丢人,俺可不干啊!”
见周满吖进来,说话也不客气,张荷花一脸不愿意。
“周满吖,俺好歹快成你婆婆了,你对俺这样说话,往后还在一个屋檐下处不?这家俺做主,这事儿你少管。”
“啥你做主啊?往后俺过门就是俺做主。俺告诉你张荷花,想让俺尊你一声婆婆,你必须得有婆婆的样子。你可得知道你会老的。和儿媳妇处不好,往后你走不动了没人伺候你。
你最好给俺消停,听俺的,你的孙子在俺肚子里,俺现在是最大的知道吗。满仓叔,你说的对。咱不问蔡医生要钱也照样能活的好好的。这真是真要了,连俺儿子的人都丢出去了。”
张荷花现在还真不敢和周满吖杠,好歹她肚子怀着满仓家的孩子呢,不看儿媳看孙子。
她深深地感觉到她在这个家的地位不保,却真是一点辙没有。
还是林竹玖有远见,整一个周满吖在周家,张荷花以后没啥好日子过了。有的好戏看。
她气呼呼的坐在了炕头,想着悄悄问蔡晓光要了那两百块钱。
此时周庄的喇叭呼啦呼啦又响了。
村长刚刚去地里看了一下出苗,就接了镇里的电话。说电影放映队明天要来周庄放电影,又说了起集唱戏的事儿。
他就按下喇叭给大家伙儿通知了:“喂,喂,老少爷们。告诉大家两个好消息。电影放映队明天晚上来周庄给俺们放电影,春苗,听说可好看哩。还有后天,镇里要起集哩,起集就要唱戏。
这唱戏啊还是老规矩,是三个临近的庄子在一起,去年旱没心思整事儿。前年是在张庄,俺们都搬板凳去张庄哩,今年呢,镇里说了,在咱们庄子。得是要让张庄李庄搬凳子来咱们这里瞅哩。
老少爷们,明天戏班子的人来了,在村委会里头搭戏台。吃了晚饭,咱们就来合计合计这搭戏台的事儿,另外人来了,还得吃饭不是,都得合计着,还得选几个妇女做饭。这一家派出一个人来开会。好了,就这事儿。”
这下周庄是热闹了,看电影和看戏可是一年到头难得的娱乐。
这起集呢一年也就那么一次,选在春耕过后农闲时,几个庄子的人聚在一起看看戏,交流一下春耕以后的的计划啥的,还有自家攒的东西,等价换换,换彼此所需,虽然不是掏钱买,换东西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