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你这个死老太婆，霸着我女儿的救命钱不交出来，还敢打我？”
小宝爸爸睁圆了一双眼睛，抡起胳膊想对刘奶奶动手。舒沉婉的心情原本就低落到无以复加，又被这一幕刺激到，冲过去就朝小宝爸爸狠踹了一脚，发了狠地骂道：“你这个人渣！根本就不配当小宝的父亲！”
这一回，都不用姜慎动手，马上就有激愤的人群冲上来把小宝爸爸团团围住，冲他劈头就骂。
边骂边打。
“有没有人性啊，女儿刚死，居然只想着那点钱？”
“打死他！这种人留在社会上早晚是祸害！”
孕妇也跟着骂：“反正法不责众，打死了也不知道是谁的责任。”
她朝小宝爸爸身上踢了几脚，丈夫心惊胆战地搂住她：“媳妇你别乱来，你要吓死我吗？”他一边护着老婆不让她乱来，一边却朝着小宝爸爸身上的要害点猛踩。
小宝爸爸被愤怒的众人围殴，没想到自己的家人竟然惹来那么多人的关注，吓得半死。抱着头乱窜，连喊饶命。
众人哪肯放过他？就要追着他打，急救室的走廊外面一片混乱。
警察赶到时，人群自动散开，小宝爸爸只说在场的人全都有份打他，要把所有人都抓起来。
在场好几十号人呢，而且就凭他一个人的话，怎么可能抓人？
最后在院长的担保下，警察只是对现场的人进行批评教育后，就离开了。
小宝爸爸傻了眼，明白自己今天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要到钱。他不敢再逗留，灰溜溜地跑了。
可是，这样大快人心的结果，等众人回过神时，心头却像被压了块大石头，灰蒙蒙的，很沉重。
刘奶奶进去看过小宝已经冰冷的尸体，哭晕了过去，医生和护士们顿时又是一顿忙乱。
舒沉婉虽然没有哭到崩溃，但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曾经，在第一晚抱着小宝睡觉的时候，她觉得新奇又温暖。当时她心里始终不敢要孩子的防线，就是因为小宝而有所松动。
打从那以后，舒沉婉心里就一直幻想着以后也生个天真善良的乖宝宝。她以为，她没有资格阻断宝宝们来到人世间的道路。
可是，原来就算把他们都放进了人间，他们竟然还要遭遇如此多的苦难。并且，哪怕他们已经来到这人世间，最后都是有可能要离她而去的。
她扑进姜慎的怀里，声音低到自己都听不见。
“小宝说，等她的病好了之后，要我送她一百只发夹。我没能做到……”她捂住脸，“姜慎，我说过一定会治好她的，可是我没能做到。我不是个好医生。”
就在刚才，她还和施教授他们商量，等再经过三次化疗之后，就采取加上透析……结果，小宝连一个月都没有撑下去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姜慎被她的想法惊到，拥紧她：“仔细想想，小宝在最后的时刻，能够被那么多人记挂着，祝福着，难道不比静悄悄地死去，更值得高兴的？”
至少，在小宝最后的时光里，她每天都是笑容满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