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骂人的话很难听。
舒沉婉今天一大早就忙得团团转，又要抽时间去照顾方天穆，还连续做了两个大手术，她疲惫得想躺下就睡。结果展翎还给她惹是生非，她讲话自然就不再留什么情面了。
展翎这时已经吓蒙了，所以被舒沉婉用这么难听的话来教训，居然也没发火。还低低地说：“舒医生，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肯出手帮我，我很感激你。你骂得对，我以后会改的。”
她这种态度反而让舒沉婉有几分疑惑。
这个展翎，以前都是跟只刺猬似的，随便说她几句就要张开全身的刺来保护自己刺伤别人。今天她骂得这么难听，居然不顶撞还道谢？
这是转性了？
“你肯改再好不过，这种不错误以后不要再犯了。”舒沉婉没什么精力多想，挥挥手让她出去。
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半个小时候也好。
展翎又跑到阳台上去抽烟。
她的手到现在还在发抖。
刚才孙幼薇的表情太可怕了，那是来自一个长期居于高位者散发出来的威严，她展翎只是蹲过监狱而已，又不是常年面对这种人物，自然被吓得半死。
其实舒沉婉根本没必要管她死活，反正她现在已经不能算她的导师，她犯错医院怎么也算不到她头上去。可是她还是挺身而去帮她求情……
这一次，那个小小的声音变大了，甚至有回音：舒沉婉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难道真因为她得罪了方那兰，她展翎就必须要置她于死地吗？
展翎连抽了两支烟，小安突然来找她，笑着对她说：“范副主任已经跟舒沉婉打好招呼，你下午就可以去那个病人那里值班。你尽量加班晚点，最好今天就找机会解决掉那瓶药。否则离手术的时间越远，就越赖不到舒沉婉身上去了。”
展翎站起来，慢慢审视着小安。
这个女生，最初是站在舒沉婉那一边的。却因为迷恋上卫东寻，并且盲目地相信是舒沉婉先辜负卫东寻，所以一心要报复舒沉婉。
这种人心里其实很不健康，也许住着一个恐怖的小人。这样的小安，跟她以前蹲监牢时面对的那些恶人们，有什么区别？
展翎早就从里面出来了，可是为什么，她感觉自己从未离开过监狱那个人间地狱？
她把烟头掐掉，低声问小安：“如果事情成功，舒沉婉会怎么样？”
小安得意地回答：“最轻就会被医院停职。如果病人家属闹得大一点，我们再把以前那个医闹事件翻出来炒一炒，她会再一次身败名裂。搞不好要去坐牢。”
听到“坐牢”两个字，展翎的指尖突然抖了一下。
她罪有应得都讨厌坐牢，再把一个根本没有犯错的人送进去坐牢，这……合适吗？
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点点头，算是同意小安的说法。